第213章 魔教總壇成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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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崖絕頂，孤峰刺破蒼穹。那巍峨如山的成德殿，便如一頭蟄伏於雲端的漆黑巨獸，森然俯瞰著渺渺眾生。

百級玄黑巨岩鑿成的石階，如登天之梯直通殿門，兩側七十二根盤龍石柱高逾十丈，虯龍盤繞，猙獰欲飛！每根石柱之下，皆肅立著一名黃衫弟子，目光如鐵釘般釘在來者身上，殺氣凝若實質，令人窒息。

未及踏上第一級石階，身份尊崇的上官雲，竟轟然匍匐於冰冷的石階之上！額頭重重叩下，口中高呼之聲震徹雲霄：“東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聲浪在絕壁間回蕩，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狂熱與卑微。

一名黃衫弟子越眾而出，神態倨傲，坦然受了這長老之拜，冷聲問道：“上官長老帶這許多人，所為何事？”

上官雲頭顱緊貼地麵，聲音恭謹至極：“勞煩通稟教主！屬下擒獲屠戮我教弟子、淫辱我教長老的黑風會三匪首！懇請教主聖裁，降下雷霆之怒，嚴懲凶頑！”

“候著！”黃衫弟子輕蔑一瞥，身形飄然而上，沒入那高聳的殿門陰影之中。

令狐衝心中已是駭浪滔天：“好個魔教！這做派氣焰，便是紫禁城裡的九五之尊，怕也望塵莫及！”他眼角餘光掃過身側的任我行與向問天，兩人臉上雖極力掩飾，那深藏的屈辱與滔天怒意，仍如寒冰下的暗流，幾欲破冰而出！

不多時，那黃衫弟子去而複返，立於高階之上，手中霍然展開一方明黃綢緞！刹那間，石階上下所有黃衫弟子，如同被無形的線繩牽引，齊刷刷五體投地，麵朝那黃綢方向，宛如朝拜神隻！

上官雲、秦偉邦、桑三娘三人亦是毫不猶豫，轟然匍匐，額頭深叩！黑風會“三匪首”也立時被前來的三名弟子狠狠摁倒在地，臉頰緊貼著冰冷粗糙的石階！

黃衫弟子昂首挺胸，聲音清越，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權，朗聲誦念：“文成武德教主東方令曰：白虎堂上官雲、秦偉邦、桑三娘，帶同黑風會三逆賊，上崖進見！”

“謝教主天恩！教主洪福齊天，永世不滅！”上官雲等三人齊聲高呼。

一行人踏著這百級“登天”石階，行至一道巍峨巨門前， 穿過石門，眼前景象更奇，地上赫然放著一隻巨大的竹簍，足可塞進十數頭壯牛！

“滾進去！”上官雲對著“三匪”厲聲嗬斥。

和任我行、向問天、令狐衝在秦偉邦、桑三娘“押解”下，踉蹌著走入竹簍之中。

“鐺！鐺！鐺！” 三聲銅鑼響徹山巔！竹簍猛地一震，隨即緩緩離地上升。

抬頭望去，隻見頭頂雲霧繚繞，絞索摩擦的“嘎吱”聲不絕於耳。令狐衝心中暗哂：“好家夥！這魔教總壇竟還裝了‘電梯’！這東方老賊，排場果然通天！”

竹簍在無儘的絞盤接力下，經曆三次換乘，好不容易才攀至這黑木崖的絕頂之巔！日光已高懸中天，刺破雲層，灑落下來。

萬丈金光之下，一座通體由漢白玉雕琢的巨型牌樓赫然矗立！牌樓正中四個鎏金大字：“澤被蒼生”。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神聖與荒誕的威壓，撲麵而來！ 令狐衝心神微震，暗忖：“好一個‘澤被蒼生’！難怪世人癡迷權柄，身處此境，便是心無大誌的自己，竟也生出一絲目眩神搖之感！”

“屬下白虎堂長老上官雲，奉教主聖諭，帶人進謁！”上官雲洪亮的聲音打破了絕頂的沉寂。

話音方落，四名黃衫弟子如同自陰影中滲出，無聲地引著眾人步入那成德殿！

走廊兩側排滿了執戟武士，手中各挺一把明晃晃的長刀，交叉平舉。眾人一路不得不將腰深深彎下而過。冰冷的刀鋒懸於頭頂，稍不小心，鋼刀落地，便會身首異處。 任我行三人身懷武藝，自不將這些武士放在眼裡，隻是見東方不敗之前先受如許屈辱，自然憤憤難平。

“大！金碧輝煌！簡直跟前世電視裡麵的金鑾殿一模一樣！” 甫一入殿，這是令狐衝發自內心的感歎。

“你們且候著，楊總管正在處理其他事情。”一名黃衫弟子冷冰冰丟下一句，四人便悄然退入殿內深處。

六人如同泥塑木雕，僵立在這空曠得令人心悸的巨殿中央。死寂之中，唯有各自的心跳清晰可聞。

“呃啊——！！！”約莫半刻鐘後，一聲撕心裂肺、飽含無儘痛苦與絕望的慘嚎，猛地撕裂了大殿的寧靜，在空曠的金殿中瘋狂回蕩、撞擊！

令狐衝心頭劇震！這聲音…竟有幾分熟悉！他下意識看向身旁的桑三娘，卻見她已不著痕跡地微微側首。無聲地告知了他，這正承受著地獄般折磨的，正是東方不敗的結義兄弟，“雕俠”童百熊！

那非人的哀嚎聲，時高時低，時斷時續，夾雜著鞭笞的破空聲與模糊的斥罵，如同鈍刀割肉般持續半個時辰！最終，在一聲虛弱到極致的嗚咽後，大殿終於重歸死寂。

眾人屏息凝神，隻見大殿深處人影晃動，一名身著棗紅緞麵皮袍、身形微胖、滿臉絡腮胡的中年漢子，正小心攙扶著一位身形枯瘦、長須垂至胸前的紅袍老者，緩緩踱出。

二人身後，緊隨著兩名渾身浴血、如同剛從修羅場爬出的黃衫弟子！一人手持碗口粗的浸血木棍，另一人拖著一條猶在滴落黏稠鮮血的烏黑長鞭！

令狐衝心中冷笑翻騰：“東方不敗有胡須？他口味這麼重嗎？不喜女人也就罷了，怎麼還喜歡楊蓮亭這種微胖圓臉絡腮胡！”

行至象征著教主威權的寶座前，楊蓮亭側立左首，小心翼翼攙定東方不敗入座。東方不敗自始至終麵沉似水，宛如石雕。

楊蓮亭目光輕蔑地掃過階下“三匪”，聲音帶著濃重鼻音與毫不掩飾的鄙夷： “哦？就憑這三個醃臢鼠輩，也能在地牢中殺我聖教弟子，輕薄我聖教長老？”

秦偉邦與桑三娘渾身劇顫，如同被無形巨錘擊中，“噗通”一聲雙膝重重砸在冰冷堅硬的金磚地麵上！額頭緊貼地麵，聲音帶著驚魂未定的顫栗： “教主息怒！非是我等無能！實是這夥賊人不知從何處弄來一種無色無味、歹毒至極的迷煙！我等猝不及防，吸之渾身筋骨酥軟，丹田如被冰封，半絲內力也提不起來！隻能…隻能任憑宰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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