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言外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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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菩提祖師！”

石鈴兒立即行禮，聲音恭敬。

菩提祖師的虛影看了他一眼，石鈴兒頓時覺得自己裡裡外外都被完全看透。

不過，一瞥之後，菩提祖師便收回目光。

“我知道你要來，便留下一絲神識，在這菩提神牌中等你。”

“我想，你心底一定有很多疑問吧？”

聞言，石鈴兒點了點頭。

他的雙眸亮了起來。

他想知道，為何大聖成佛後始終未歸……

為何花果山周圍設有結界……

……

石鈴兒的心底有著太多太多的疑問。

他看著眼前的菩提祖師，知曉自己若是問出，以菩提祖師的修為與身份，定能為自己解惑。

但當真正麵對這個機會的時候，他的心中卻平白無故地多了一絲猶豫。

他問出口，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嗎？

菩提祖師若肯回答，想來定然準確無誤。

但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得到了答案，也就為自己此行劃上了句號。

自己從水簾洞出發，為的不就是求一個真嗎？

這機會就擺在眼前，為何他的心中卻開心不起來？

石鈴兒突然有些迷茫。

他沉默著，思索著。

“是不知從何問起嗎？”

菩提祖師似是看出石鈴兒內心的想法，輕聲問道。

他的神色之中並無急躁，雙眸依舊宛如深邃的古井般寧靜。

“晚輩本以為明悟了自己的本心，但真正站在此地後，卻又不知問什麼。”

“也不知該不該問……”

石鈴兒拱了拱手，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儘數道出。

聽著石鈴兒的話，菩提祖師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你能來到此地，便說明你通過了問心古陣的考驗。”

“既已明確，何不順應本心？”

聞言，石鈴兒似有所悟，但更多的還是迷茫。

“晚輩愚鈍，請菩提祖師指點迷津！”

菩提祖師微微頷首。

他伸出手指，青色靈氣繚繞指尖，在身前的虛空中輕輕一點。

“你看到了什麼？”

“一個點。”

石鈴兒略微沉吟，回答道。

菩提祖師手指以這一點為起始，在右邊畫了一個圓，再度回到這一點。

“現在呢？”

“一個圓。”

菩提祖師手指再動，但這一次，是在完全相反的方向，再次畫了一個圓。

“現在呢？”

“另一個……圓。”

“我已經給了你答案。至於你能從中悟出些什麼，全看你自己了。”

菩提祖師將手指收回，同時若有深意地看了石鈴兒一眼，輕輕捋著胡子，開口道。

石鈴兒看著虛空中那兩個相接的圓，陷入沉思。

微風吹拂，菩提葉微微作響。

菩提祖師依舊是一臉寧靜，等待著石鈴兒結束思考。

漸漸地，石鈴兒閉上了雙眼。

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重複著先前的畫麵。

某個時刻，他腦海中靈光一閃。

“我明白了！”

石鈴兒睜開雙眼，他的眼眸發亮。

“那一點，是起點，也是終點。”

“如果把起點看作生，終點看作死，那這之間的軌跡，便是人生。”

石鈴兒說著，他的手指也在空中畫著圓的軌跡。

“那一點看似最終又回到的起點，但卻在過程中留下了足跡。”

“那一點，是追尋的目標，是眾生的歸宿，不過卻不能因此而直接邁入。”

“這便是菩提祖師您想要傳達給我的吧。”

聽到石鈴兒的話語，菩提祖師微微頷首。

他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讚賞。

“你身上，還頗有幾分我那徒弟的氣勢。”

菩提祖師略帶欣慰地說道，他的話音裡，還帶著一絲追憶。

“徒弟……指的是大聖嗎……”

石鈴兒在心底暗自想道。

不過，他對於菩提祖師畫圈的動作，還有著特殊的理解……

至於這理解對與不對……就看接下來的驗證了。

“既已經見到你，我這縷神識也就完成了任務。”

“接下來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菩提祖師含笑著說完，身軀便漸漸淡化，化作飄散的光點。

這片空間也隨之逐漸開始崩解。

石鈴兒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先前的房間裡。

在他的身旁，海循在靜靜地守護。

“你醒了？感覺如何？”

見到石鈴兒蘇醒，海循上前問道。

石鈴兒點頭應著，但他的腦海裡卻一直在思考著兩個圓圈。

在菩提祖師麵前，他隻說了一半。

因為他注意到了菩提祖師的眼神。

那眼神除了看透世間的滄桑，還帶著一絲極為隱晦的無奈。

正是這一絲無奈，讓石鈴兒意識到，或許菩提祖師所說的一切，都另有隱情。

能讓菩提祖師如此小心的……恐怕修為難以想象。

也正因為如此，石鈴兒才並未將自己的猜想全部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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