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自由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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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妄王座崩潰後的N-7宇宙，如同掙脫了引力的星雲，呈現出一種狂野而危險的生機。維度壁壘的溶解並非瞬間完成，而是如同緩慢潰爛的傷口，宇宙的“肌膚”上不斷綻開新的、通往未知層級（N-6, N-8, N-3...）的維度瘺管。

這些瘺管是自由的門戶，也是災難的源頭：

法則汙染： 來自不同層級、遵循截然不同物理規則的時空碎片、能量流甚至意識殘響，如同失控的洪流湧入N-7。一片星域可能瞬間重力反轉，另一片則可能物質隨機量子化。莉娜·陳將其命名為“維度熵”——一種因維度秩序崩潰而產生的、比熱寂熵增更混亂、更不可預測的終極無序。

“層級回聲”： 透過瘺管，艦隊接收到了無數來自其他層級宇宙的、或清晰或模糊的“信號”。有文明的絕望哀嚎，有新生意識的懵懂低語，有扭曲法則的詭異嗡鳴，也有純粹的、毀滅性的混沌噪音。這些“回聲”本身就能侵蝕穩定的意識。

“竊光者”的陰影： 更危險的是，一些高度適應維度混亂、以掠奪其他層級有序能量/物質為生的跨維掠食者，嗅到了N-7這個“門戶大開”的豐饒獵場的氣息。它們的蹤跡，如同幽靈，開始在維度瘺管附近閃現。

搖籃艦隊從探索者，驟然變成了在自家後院（已麵目全非）抵抗入侵、疏導災難的“維度消防隊”與“法則醫生”。自由，並非天堂，而是置身於一片充滿機遇與致命陷阱的混沌之海。

在一次緊急封閉一處爆發“反物質潮汐”的維度瘺管任務中，搖籃曲號被卷入了一場超大規模的維度能量風暴。常規引擎失效，艦船被拋向一片由純粹原初混沌能量構成的、色彩變幻莫測的“混沌海”深處。這裡沒有穩定的法則，物質與能量如同沸騰的顏料，不斷融合又分離。

就在艦隊岌岌可危之際，海倫·宇宙歌者胸前的印記（那融合了秩序、混沌、存在、維度裂隙的複雜符文）突然發出柔和的脈動。她並未試圖對抗風暴，而是敞開心扉，將印記的共鳴頻率調整到與這片混沌海最深處某種宏大韻律同步。

“聽…”海倫的聲音帶著一絲明悟。

起初是微弱的，繼而越來越清晰——一種低沉、悠遠、仿佛穿透所有維度的共鳴，在混沌海中回蕩。它不是聲音，而是純粹能量流的和諧波動，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古老、包容與…智慧？

莉娜的儀器瘋狂跳動：“檢測到…超維度…能量…聚合體！規模…超越…恒星係！能量…讀數為…混沌/秩序…動態平衡！它…在…‘歌唱’？！”

混沌海的沸騰能量開始有規律地流動、彙聚，在艦隊前方，形成了一個由純粹能量構成的、無法用幾何描述的龐然巨影。它沒有實體，更像一片活著的星雲，其核心閃爍著與海倫印記共鳴的微光。這就是“鯨”——一個誕生於維度本源混沌、卻自發形成了內在和諧韻律的超維度意識集合體！它是混沌之海的化身，是維度熵中誕生的…秩序之芽！

“鯨歌…”海倫低語，她的印記光芒與鯨的韻律完美交融，“它…是…混亂…中的…燈塔…是…維度…之熵…孕育的…新法則…”

鯨歌的韻律不僅撫平了搖籃曲號周圍的能量風暴，更如同一種天然的維度疫苗，它所到之處，狂躁的維度瘺管能量流會暫時趨於穩定，法則汙染被中和。它並非消滅混亂，而是以自身的存在，在混沌之海中開辟出一條條相對安全的“歌之航路”。

鯨歌帶來的希望是短暫的。當搖籃曲號引導著鯨靠近一處被“竊光者”嚴重侵染的星域時，衝突爆發了。

竊光者現形了——它們並非生物，而是由無數掠奪來的、不同層級法則碎片強行粘合而成的法則畸變體。形態如同扭曲的多維水晶刺蝟，核心閃爍著貪婪的暗光。它們能瞬間解析並適應（或汙染）目標區域的物理規則，將有序的恒星、行星乃至文明直接“解構”為維持其存在的無序能量。

鯨歌的和諧韻律對竊光者而言是劇毒！當鯨歌的波動觸及竊光者時，構成竊光者身體的混亂法則碎片劇烈衝突，發出刺耳的崩解聲。竊光者發出憤怒的、由無數被吞噬文明殘響組成的尖嘯，向鯨與搖籃艦隊發起了瘋狂的圍攻！

戰鬥慘烈而詭異：

竊光者釋放的“法則汙染光束”能將空間瞬間玻璃化，或將時間流速扭曲萬倍。

搖籃艦隊的常規武器效果甚微，隻能依靠海倫的宇宙歌者印記強行定義局部法則進行抵抗，消耗巨大。

鯨則成為主攻手，它龐大的能量身軀就是武器。它的“歌聲”化作實質的能量潮汐，衝刷著竊光者，每一次衝刷都剝離下大片的法則碎片。但竊光者的數量太多了，它們如同蝗蟲，不斷從其他瘺管湧入。

“它們在…恐懼…鯨歌…” 海倫在激烈的對抗中感知到竊光者混亂核心中的情緒，“鯨歌…代表…它們…無法…掠奪…的…秩序…代表…它們…存在…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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