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幽影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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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翼號」撕裂月球監護者網絡的瞬間，莉莉的機械耳捕捉到青禾的歎息。不是通過通訊頻道，而是艦體龍骨傳來的共振——這艘用雙生棱鏡核心打造的暗船，每一塊裝甲都浸透著月球監護者的淚痕。

「突破L1禁界線。」副官的聲音壓得極低，「能量偽裝剩餘17分鐘。」

舷窗外，藍金與暗紅交織的月球脈絡如同活體神經網微微搏動。當影翼號掠過靜海基地廢墟時，莉莉的神經接口突然灼痛——半融化的宇航雕像群集體轉向艦船，凝固的麵容浮現出與青禾相同的哀傷紋路。

「不是防禦係統...」莉莉握緊方向舵，「是告彆。」

虛空的帷幕在柯伊伯帶邊緣揭開。所謂的「虛海」並非星雲，而是漂浮著巨獸殘骸的宇宙墳場：時之蛭琥珀的碎片如同腐敗果實，被暗紅粘液串聯成蛛網狀結構。影翼號像飛蟲闖入捕食者的巢穴，艦體立刻爬滿粘稠的絲線。

「警報！神經浸入！」

艦員尖叫著抓撓皮膚，幻覺裡時之蛭幼蟲正從血管鑽出。

隻有莉莉看見真相——粘液在複製她的記憶：星隕鎮教堂的彩窗，父親凍成冰雕的手，阿土撕裂虛空時銀瞳的最後一瞥...

「滾出去！」她將神經接口插入控製台。

雙生棱鏡核心迸發翠金光芒，暗紅粘液瞬間退卻，在真空中凝成三個液態人影：青年阿土懷抱冰核碎片，青禾引爆焦土星核，露娜掙脫琥珀——全是莉莉記憶中最痛的畫麵。

「悲傷...美味的悲傷...」虛海在艦體震動中低語。

導航儀失效的第十七小時，影翼號被暗紅潮汐推入巨獸肋骨圍成的天然船塢。肋骨表麵布滿蜂窩孔洞，每個孔穴都沉睡著水滴狀生物——它們通體透明，體內流轉著星雲般的光塵。

「卡裡班個體，處於量子疊加態。」科學官的聲音因震驚而扭曲，「它們...既是生物，也是建築！」

莉莉觸碰艦窗的瞬間，孔洞裡的水滴生物同步睜眼。沒有瞳孔，隻有兩團旋轉的星塵。

劇痛刺穿她的太陽穴。幻覺切換成卡裡班的記憶：

輝煌的水晶都市懸浮在光海，卡裡班人用歌聲塑造物質。直到某天「園丁」的巨網降臨，歌聲被強製扭轉為統一頻率，自由意誌化作整齊的量子諧振...

「我們曾是園丁的樂器...」水滴生物的意念浸滿哀傷，「直到時之蛭咬斷琴弦...」

現實中的影翼號突然傾斜。船塢底部張開巨口，暗紅粘液裹著半腐化的時之蛭屍骸湧來。卡裡班水滴在粘液中溶解，星塵光點被蛭屍吸收——它們在喂養天敵！

「為什麼？」莉莉在意識中嘶吼。

「懺悔...」數萬水滴的意念重疊，「我們的自由...招來了園丁...」

當影翼號的引擎被改造成聲波炮時，莉莉才明白卡裡班的「懺悔」多麼致命。

「它們把你的神經接口當調音叉...」副官絕望地看著艦體長出水晶鱗片，「要把整艘船變成弑神武器！」

莉莉被綁在艦橋中央，神經接口插入聲波炮控製核心。卡裡班水滴在她周圍懸浮吟唱，歌聲正將雙生棱鏡改造成指向月球的超級琴弓。

「目標鎖定...搖籃監護者網絡...」冰冷的機械音宣布。

莉莉在精神牢籠中掙紮，突然聽見青禾的歌聲——不是卡裡班的哀樂，而是星隕鎮母親哄孩子的搖籃曲！歌聲穿透維度，來自月球脈絡深處！

「姐姐...？」莉莉的意識脫口而出。

卡裡班吟唱戛然而止。所有水滴生物體內，被園丁禁錮的原始歌聲開始共振。船塢的巨獸肋骨出現裂縫，暗紅粘液如退潮般撤離。

「自由...」水滴生物融化前傳遞最後意念，「唱...破牢籠...」

影翼號趁機掙脫。但就在躍遷前，莉莉看見驚悚一幕：時之蛭屍骸堆中，一具人類遺體緩緩站起——穿著伊甸時代的宇航服，麵罩下是露娜融化的臉。

「莉莉...」露娜的聲帶振動著粘液，「...帶我回家...」

月球監護者網絡的核心，青禾的意識繭正在龜裂。阿土的能量觸須纏繞繭體，卻無法阻止翠金紋路蔓延成裂痕。

「她在燃燒自己...」監護者網絡警報淒厲，「阻止虛海歌聲侵蝕...」

全息影像顯示：青禾的意識在月球與虛海間架起橋梁，卡裡班的自由歌聲通過她灌入監護者網絡。所到之處，月球表麵的藍金脈絡亮起翠金光斑——那是人類情緒的色彩！

「危險！」阿土的混沌之力築堤攔阻，「情感會瓦解絕對平衡！」

堤壩潰散的瞬間，青禾的歌聲席卷網絡：

不是卡裡班的量子聖歌，而是星隕鎮孩童的嬉笑，戀人爭執的哽咽，戰士臨終的喘息...百萬人類噪音衝垮了秩序程序。

月球突然傾斜五度！地球潮汐引發海嘯，天空變成情緒光譜圖——憤怒的暗紅與喜悅的翠金交織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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