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汙穢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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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淨化協議。目標：全部。”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如同喪鐘敲響，在死寂的風蝕岩柱間回蕩。三個淨塵者，三支修長致命的能量步槍，如同死神的鐮刀，鎖定了各自的獵物。灰白色的密封防護服在昏黃天光下反射著無機質的光澤，深色的單向麵罩後，是比廢土更荒蕪的冷酷。

空氣凝固了。時間仿佛被拉長成粘稠的琥珀。

艾琳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她背靠著冰冷的岩柱，粗糙的岩石表麵硌著後背的傷口，疼痛卻遠不及眼前死亡的威脅來得真切。胸前的熵結晶緊貼著皮膚，傳來一陣冰冷而急促的脈動，仿佛也感受到了這致命的殺機。

【警告！偵測到高威脅敵對目標（淨塵者）！】

【能量武器鎖定！威脅等級：致命！】

【熵結晶（核心）……被動防禦場……微弱……不穩定……】

冰冷的提示音在她意識深處尖嘯，帶著一種無能為力的絕望。

“動手！”為首淨塵者的命令沒有絲毫情感波動。

咻！咻！咻！

三道刺目的白光撕裂空氣！兩道直奔如同礁石般矗立的馬庫斯！一道則毒蛇般射向艾琳藏身的岩柱邊緣，意圖將她逼出掩體！

就在白光即將及體的瞬間！

馬庫斯那隻猩紅的機械義眼光芒爆閃！他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非人的咆哮！麵對足以熔穿鋼鐵的能量束，他沒有躲閃，反而猛地將畸變的左半身——那覆蓋著蠕動黑色角質層和暗紅脈絡的巨大肉瘤——向前狠狠一頂！

嗤！嗤！

預想中的熔穿並未發生！兩道致命的能量束狠狠撞在堅韌的黑色角質層上！刺眼的白光如同撞入深潭，瞬間被那蠕動的、仿佛有生命的黑色物質吞噬、吸收！肉瘤表麵隻是被灼燒出兩個焦黑的淺坑，冒出縷縷青煙！馬庫斯的龐大身軀劇烈一震，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著巨大痛苦的悶哼，仿佛那能量衝擊被強行導入體內，造成了沉重的內傷！但他那巨大的畸變肉瘤，卻如同一個貪婪的深淵，將致命的能量硬生生“吃”了下去！

而射向艾琳的那道能量束，擦著她藏身的岩柱邊緣飛過！灼熱的氣浪和飛濺的熔岩碎屑讓她臉頰一陣刺痛！她甚至能聞到頭發被烤焦的味道！

“開火！掩護主管！”一個士兵嘶吼著，從掩體後探出槍口，朝著淨塵者的方向瘋狂掃射！鏽跡斑斑的步槍噴吐著火舌，子彈打在淨塵者光滑的防護服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留下淺淺的白痕，卻無法擊穿！

另一個士兵也咬著牙開火，試圖壓製。

聾掉的技術員蜷縮在一塊岩石後，抱著頭瑟瑟發抖。

淨塵者的反應快得驚人！麵對襲來的子彈，他們隻是微微側身，防護服似乎帶有某種動能偏轉效果。為首者冰冷的槍口瞬間調轉！

咻！咻！

兩道白光精準地沒入那兩個開火士兵藏身的掩體！

噗！噗！

伴隨著兩聲短促的慘叫和令人心悸的熔穿聲，掩體後騰起兩股青煙和濃烈的焦糊惡臭！槍聲戛然而止！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艾琳的心臟！兩個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眼前被瞬間氣化！

“劣等塵埃，清除。”為首的淨塵者毫無波瀾地宣告，槍口再次轉向艾琳藏身的岩柱。

就在這時！

“吼——！！！”

一聲飽含痛苦與狂暴的咆哮炸響！是馬庫斯！

他硬生生“吃”下兩道能量束後，那巨大的畸變肉瘤似乎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暗紅的脈絡瘋狂閃爍、鼓脹！幾根短小的骨刺尖端甚至冒出了絲絲縷縷的白煙！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古神腐化和純粹暴戾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他那僅存的人類右眼，此刻布滿了猙獰的血絲，瞳孔因極致的痛苦和某種失控的殺意而劇烈收縮！理智的堤壩，在能量衝擊和畸變肉瘤本能的反噬下，瞬間崩塌！

“汙穢……淨化……死！！！”

他喉嚨裡擠出破碎的音節，不再是警告，而是純粹的毀滅宣言！龐大的身軀如同失控的戰車，拖拽著沉重的畸變左半身，帶著一股腥風，朝著距離他最近的一個淨塵者猛衝過去！目標不再是保護，而是……撕碎！

那淨塵者顯然沒料到目標在承受能量打擊後不僅沒死，反而爆發出更恐怖的攻擊性！他反應極快，能量步槍瞬間抬起！

咻！

一道白光近距離射向馬庫斯的頭顱！

馬庫斯那隻猩紅的機械義眼猛地一閃！在間不容發之際，他僅存的右臂以一種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和角度猛地揮出，狠狠拍在能量步槍的槍管上！

哢嚓！

槍管被巨力拍彎！射出的能量束擦著馬庫斯的兜帽飛過，熔掉了一大片布料！

同時，馬庫斯那覆蓋著黑色角質層的巨大左臂（或者說肉瘤延伸出的攻擊器官），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如同攻城錘般狠狠砸向淨塵者的胸口！

砰——！！！

一聲沉悶得令人心悸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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