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鐵蹄犁庭摧邊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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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水河畔的戰旗尚未收卷，嬴政的玄色大纛已直指韓國宛陵邑。

玄鉞踏過焦土時揚起陣陣煙塵，虎尾掃落道旁殘碑上的"韓"字篆文，碎石迸濺間驚起寒鴉數點。

"大王，宛陵城牆僅高兩丈，守兵不足三千。"王翦展開牛皮輿圖，指腹重重劃過邑北的蘆葦蕩，"但此地溝渠縱橫，騎兵難以展開。"

嬴政摩挲著腰間太阿劍，目光掃過遠處若隱若現的城牆："傳蒙恬，率破穹軍步卒持短戈從西側暗渠潛入；朱亥帶力士鑿開東城門。本王要在日落前看見秦旗飄揚。"他話音未落，忽蘭策馬疾馳而來，皮甲上還沾著昨夜突襲的血跡。

"報！韓國新鄭方向調集五千援軍，距此不過半日路程！"忽蘭的狼皮箭囊隨著喘息起伏，"帶隊將領正是韓相張讓之弟張橫。"

老薩滿察哈爾突然劇烈咳嗽，銅鈴撞出雜亂聲響："西北方烏雲翻湧，主有暴雨將至！此乃天時助我，可借水勢..."話音未落，嬴政已拍案而起。

"傳令各軍，取布袋萬條，在邑北青崖山攔截溪水！"他的玄色龍袍掃過沙盤，指節重重叩擊宛陵西側，"待暴雨傾盆，便決堤灌城！"

暮色初臨時，宛陵邑已成澤國。暴漲的溪水裹挾著泥沙衝破城牆，守城韓軍在濁浪中掙紮呼救。玄鉞踏著漂浮的屍體涉水入城，嬴政長劍挑起韓軍軍旗，任由雨水衝刷著染血的劍刃："告訴張橫，若想收屍，明日午時來青崖山下。"

三日後，新鄭城郊的驛道上煙塵滾滾。張橫望著兄長腫脹的屍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秦人欺人太甚！末將願率三萬銳士，奪回宛陵！"他話音未落，韓國上將軍韓朋突然冷笑出聲。

"三萬？秦軍破宛陵隻用了五千。"韓朋展開密報，羊皮紙上密密麻麻記錄著秦軍的新式兵器，"他們的諸葛連弩能穿透三層鐵甲，還有從草原帶來的霹靂彈..."

"難道要坐以待斃？！"張橫怒目圓睜。

王宮偏殿的珠簾突然晃動，韓王安蒼白的臉從陰影中浮現："即刻向趙、魏求援。派人去鹹陽，就說...就說韓國願割讓上黨三城，隻求罷兵。"

與此同時，嬴政的中軍大帳內燭火通明。李斯捧著一卷素紙疾步而入，眼睛在燭火下泛著冷光："大王，韓國派來求和使臣，願獻..."

"扔出去。"嬴政頭也不抬，繼續批閱軍報，"告訴韓王安，本王要的不是幾座城池，是整個韓國。"他突然抬頭，目光掃過帳中眾將，"韓國接下來定會死守陘城。那城依山而建，易守難攻，諸位有何良策？"

韓非上前一步，蒼白的手指劃過輿圖上的山脈："陘城糧草隻夠支撐半月，但若強攻，我軍恐傷亡慘重。臣建議..."他壓低聲音，在嬴政耳邊耳語數句。

三日後，一隊打著"商隊"旗號的秦人抵達陘城。為首的商人掀開馬車簾幕，露出滿車的精鐵與絲綢——卻是劉媽親自帶隊，以露華濃的商隊為掩護。當夜，陘城守將的書房內，劉媽將一袋金餅推過案幾："將軍可知，韓王安準備棄城而逃？"她壓低聲音，"秦軍答應，隻要開城，保將軍全家富貴。"

正當陘城守將猶豫不決時，城外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嬴政騎著玄鉞立於陣前，身後三萬秦軍列陣如牆。"打開城門，可免全城屠戮！"他的聲音混著戰鼓，直貫城頭。

守將望著城下如林的戈矛，又摸了摸懷中的金餅，終於咬牙下令："開城！"

當秦軍踏入陘城時，韓國朝堂亂作一團。韓朋抓著密報跌跌撞撞闖入王宮："大王！陘城失守，秦軍已至陽城！"

韓王安手中的玉杯"啪嗒"墜地，酒液在蟠龍地磚上蜿蜒如血："趙、魏的援軍呢？"

"趙國閉門不納，魏國...魏國說要靜觀其變。"韓朋的聲音越來越低。

突然，一名侍衛狂奔而入："報！秦王親率大軍，距新鄭隻剩百裡！"

韓王安癱倒在王座上，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而此時的嬴政，正站在陽城城頭，望著新鄭方向的滾滾煙塵。他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銀杏葉，輕輕碾碎："傳令下去，休整三日。下一戰..."他的目光掃過蒙恬、王翦等將領，"直取新鄭！"

察哈爾望著天空中逆行的熒惑星，突然跪倒在地："大王！星象顯示，新鄭之戰恐有波折！韓國或有死士..."

"波折？"嬴政冷笑，將碎葉拋向風中，"本王的玄鉞，正缺人血開鋒。告訴劉媽，讓她的人盯緊新鄭每一處暗巷。"他握緊劍柄，"這天下，終是要姓嬴！"

夜色漸濃，新鄭城內，韓相張讓的舊部正在秘密集結。為首的黑衣人握緊手中的淬毒匕首："秦王欺我太甚！明日正午，當街行刺！"他們不知道，暗處的露華濃分舵內，劉媽正將情報寫入密信，信鴿振翅飛向秦軍大營。

夜色籠罩下的新鄭城，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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