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倒影池的雙生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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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肯紀念堂的倒影池在黎明前的薄霧中泛著鐵青色，艾麗卡的倒影在水麵碎成十二片，每片漣漪裡都映著不同年齡的自己——7歲的左眼藍瞳純淨如矢車菊，25歲的右眼美元符號裂成蛛網狀。她摸向母親的銀梳，指骨齒尖的膠卷殘片突然發燙，灼燒出的“倒影池”三個字正在掌心滲血。

“1942年7月4日，曾祖母就是在這裡被處決的。”馬克的聲音從紀念堂廊柱後傳來，他穿著財政部的防彈背心，後頸的銀梳骨刺已完全長出，齒尖掛著碎鈔機的齒輪油，“地脈核心的真正入口，在倒影池的第七級台階下。”

台階的石縫裡嵌著帶血的銀梳齒，艾麗卡的藍瞳掃過時，看見1942年的記憶碎片：曾祖母被綁在紀念堂的林肯像前，十二名西裝革履的男人用銀梳割開她的手腕，鮮血滴進倒影池，水麵浮現出華爾街的輪廓。當第七滴血落下時，林肯像的瞳孔突然轉為美元符號，右手握著的《解放宣言》變成了《梳魂計劃書》。

“他們用烏克蘭新娘的血打開地脈，”馬克舉起清潔員的銀梳腰帶，每把梳子對應一個華爾街街口，1987年的梳齒間卡著半片指甲，“而你的藍瞳是最後的鑰匙。”他轉身時，艾麗卡的藍瞳捕捉到背心上的刺繡——那是托拉夫鎮公墓的地脈圖騰，和曾祖母日記裡的“死亡之花”完全一致。

倒影池的水麵突然沸騰。艾麗卡看見7歲的自己站在池中央，銀梳劃動水麵的聲音混著《星條旗永不落》的管風琴聲。小女孩的羽絨服浸滿血水，卻在晨光中折射出紐交所的穹頂，每扇窗戶都映著她舉槍的倒影。“曾祖母的梳頭水是地脈的眼睛，”小女孩用梳齒挑起塊融化的美元，“而你的藍瞳是它的眼皮。”

母親的銀梳突然震動。艾麗卡將指骨齒尖浸入池水，倒影池底部緩緩升起十二座冰棺，每具棺木裡都躺著斯通家族新娘，她們的胸口插著銀梳，梳柄刻著對應的死亡年份。當第十二座冰棺完全顯現時，她終於看清棺中人的臉——那是母親28歲的模樣，心口的銀梳上刻著“2001.09.11”。

“那天不是意外。”馬克的聲音裡帶著機械雜音，“你母親用自己的死亡拖延梳魂計劃，她的血讓地脈核心停頓了24年。”他扯開防彈背心，露出裡麵穿著的烏克蘭刺繡襯衫，胸前用銀線繡著“梳魂計劃第十三號容器”。

艾麗卡的藍瞳再次預知：獨立日的煙花準時升空，每枚火箭都裝著斯通家族的骨灰，當第七朵煙花在白宮上空炸開時，所有華爾街精英的後頸同時長出銀梳骨刺，他們湧向倒影池，用帶血的銀梳割開手腕，鮮血在地麵彙成巨大的美元符號，而符號中心，是躺在水晶棺裡的她。

“該結束了，梳魂人。”馬克甩出的銀梳劃破她的衣袖，露出小臂上的胎記——那是托拉夫鎮的地脈走向，此刻正在滲血，形成烏克蘭咒文。艾麗卡的藍瞳讀懂了咒文內容，那是母親臨終前的錄音：“用藍瞳遮住地脈的眼睛，用純潔的血澆滅資本的火。”

她將曾祖母的梳頭水結晶投入倒影池，冰晶融化的瞬間，十二座冰棺同時炸裂，新娘們的骸骨化作茉莉花瓣，飄向華爾街的方向。馬克的身體開始崩解，露出底下由美元紙幣編織的肌肉組織，紙幣上的頭像依次變成曆代守墓人。“你以為破壞地脈就能拯救世界？”他的聲音被晨霧撕碎，“資本的根，早就長在每個人的血管裡。”

倒影池的水麵平靜下來。艾麗卡看見自己的倒影左眼藍瞳占據全部，右眼的美元符號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母親的微笑。她摸出祖父的紅星懷表，表蓋內側的“星星”字樣重新顯現，而表針指向7:03:59——距離獨立日的7:04:13，還有14秒！！

林肯紀念堂的圓柱在晨霧中化作十二根銀梳齒，艾麗卡的藍瞳映著馬克崩解的身體，紙幣肌肉剝落處露出的不是骨骼，而是纏繞著華爾街K線圖的神經束。“資本沒有祖國，”他的機械心臟滾到倒影池邊，齒輪間滲出的黑血在地麵寫出俄語，“但血脈有。”

倒影池的第七級台階突然下陷，露出通往地脈核心的螺旋冰梯。艾麗卡摸向母親的銀梳，指骨齒尖的咒文突然發燙，灼穿皮膚露出底下的烏克蘭文刺青——那是曾祖母的戰鬥編號。冰梯牆壁上嵌著帶血的美元，每張紙幣上的華盛頓頭像都被刻刀改成了斯通家族新娘的臉。

“他們說新娘的血能讓資本永生，”清潔員遺留的銀梳腰帶在她腰間震動，每把梳子對應一個華爾街街口，1929年的梳齒間掉出半枚假牙，“但沒說永生的代價是——”冰梯儘頭的石門自動打開，門內飄出的不是寒氣，而是濃鬱的茉莉花香，和母親梳妝台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地脈核心是間圓形冰室，中央懸浮著初代財長的骸骨，他的右手握著帶臍帶的銀梳，左手攥著《獨立宣言》殘片，殘片上用鮮血寫著：**“血脈即資本的利息”**。骸骨的肋骨間夾著母親的梳頭水結晶，晶體裡的1942年煙花正在逆時針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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