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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塑不斷地前進,遠遠的,就看到了令他震撼的一幕,無數的陰雲籠罩在天空中,一顆巨大的暗紅色球體隱匿在雲層之中,在球體的體表,延伸出了無數的滑膩觸手,紮入地麵。
就像是,防止它被吹飛一般。
而在雲層之上,不斷地傳來一陣陣強烈的空間波動。
那應該就是亞空間的封印了,一旦被它打開封印,後果將不堪設想。
當方塑衝進莊園後的那一刻,瞳孔劇烈收縮,有些無法相信眼前所見之事物。
天空之上是巨大的暗紅球體,無數的滑膩觸手紮根地麵與伸向天空,而在球體與地麵之間,是一個金字塔一般的祭壇,祭壇之上,是一名女孩。
方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秦楠。
而最讓他感到震動的,還不僅僅是這樣,最重要的是,在那祭壇的旁邊,是一位身穿血色盔甲的男子。
男子一頭紅色長發,站在祭壇的旁邊,緊閉雙眸,雙手杵著一把暗金色的長劍,血色的紋路在長劍的表麵不斷地衍生…
而這名紅發男子,卻是吳以南。
當方塑踏進莊園內的那一刻時,吳以南就睜開了雙眼,猩紅的雙眼中充滿了威壓,攝人心魄。
方塑對於前方會有敵人一點也不例外,畢竟敵人總不可能任由方塑直搗黃龍,然後大功告成。
所以無論是西門慶,還是黑袍人,當他們完全不在意方塑前進之後,方塑就知道,前方百分百有敵人。
可無論如何,方塑也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局麵。
他有想過,吳以南和秦楠也被改造了,在敵人的控製下。
但也有可能…死了,隻不過方塑並不願意去這麼想。
無論是為他們報仇還是拯救他們,他都必須前進,戰鬥,不惜一切代價的取得勝利!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們卻是自己最後的敵人!
吳以南與方塑的眼眸在第一時間對視在了一起,吳以南卻露出輕笑:“怎麼?見到這幅軀殼,就不好動手了嗎?這麼優柔寡斷,可是會一敗塗地的。”
血色的羽翼在吳以南的身後張開,身影如風一般,鬼魅無比,瞬息間就出現在了方塑的前方,一劍斬下!
也在同一瞬間,方塑腳步後撤,雙手拔出帶著劍鞘的格拉墨擋下了對方的攻擊。
自從在黑袍人那遇到了陷阱之後,方塑的終末之瞳就一直沒有關閉,所以在吳以南想要動手的那一瞬間,方塑就已經提前看到了,這才能做出應對。
不過,對方的速度實在超乎他的想象。
他的本意是要躲開攻擊,然後反擊的。
結果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他隻能轉攻為守,擋下吳以南的攻擊。
吳以南似乎隻是試探,一擊不中,羽翼掀動,後撤落地。
“你和上一個終末之瞳的使用者相比,實在太弱了。他就算再怎麼優柔寡斷,再怎麼弱,也絕不會這樣的。”
“我本來就不是他。”
顯咒第一階段全身化!
黑色的魔紋爬上了方塑的臉頰,就連他的左眼,也變得更加深邃了。
這段時間,他向東方月臣要來了可以增強肉身的術式,銘刻在了自己的體內,這下子,他的顯咒作為肉身增幅手段就完整了。
不再是隻能夠單純地以魔力共振來進行增強肉身了。
而是完整版的魔法顯咒,不但增幅的幅度更大了,也有了更多的使用方法。
最重要的是,在術式的幫助下,副作用小了很多,持久性也大大增加了。
方塑握著劍鞘襲向吳以南,沒有時間給他優柔寡斷,更沒有時間讓他去像勸說李正義一樣,勸說吳以南。
因為,二者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如果是李正義被侵蝕的層次是第一階,方塑還有機會說服他,讓他排斥侵蝕自體內的己的星外存在血統。
那李沐沐就是第二階,即便是巴羅爾初步運用了源初之瞳,依然無法根除。
雖然有方塑限製了他的實力發揮的原因,但也可見複雜。
而吳以南,毫無疑問就是第三階梯。
這種程度的侵蝕,除非控製他的存在能夠主動讓出吳以南的身軀,不然說什麼都沒用。
吳以南的意誌在這星外存在意誌的麵前,太弱了,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在使出顯咒後,方塑速度暴漲,衝向吳以南。
麵對著方塑的攻擊,吳以南神情間不見絲毫的慌張,仿佛已經看穿了方塑的攻擊。
可當二者即將交鋒的一瞬間。
普尼爾之鏈!
五個人頭大小黑色魔法術式在吳以南的周身出現,彈射出五條漆黑的鎖鏈,束縛住吳以南的四肢和頭顱。
而方塑則身體偏轉,堪堪從暗金劍鋒之側躲開了金色魔劍的攻擊,手中的長劍直刺吳以南的胸膛!
鋼鐵之翼!
吳以南在一瞬間的錯愕之後,無奈一笑,身後的羽翼向前伸展,護住胸口,同時斬斷鎖鏈。
劍鞘的攻擊落到了血紅的羽翼之上,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方塑並沒有太驚訝,因為他“看到”了。
吳以南體內的線告訴了方塑“未來的方向”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那時候方塑除了繼續前進之外,就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黑色的氣焰自左眼中湧出,劍鞘斜斜劃過,原本鋼鐵一般的血翼一分為二,露出了其後的盔甲。
但方塑並未貪功冒進,而是果斷後退。
當方塑閃開之後,那把帶著血色魔紋的金色魔劍就劃過了方塑原來的位置。
方塑很清楚,自己能夠依靠點與線的特征,把吳以南的羽翼“殺死”,就已經是極限了。
這時候敵人的攻擊緊接而來,除了撤退,就隻有以傷換傷。
而方塑…不敢。
因為最大的敵人,還在天上。
“你們這些擁有終末之瞳的,還真是不能小看啊。”
吳以南看著自己折損的左翼,輕笑道。
“隻不過是你擅自小看了彆人而已。”
方塑的聲音出現在了吳以南的身後,而吳以南眼中的那個方塑,卻化作黑色的魔力,緩緩消散。
七夜影殺術第一式影躍!
七夜影殺術第二式殘影!
手中的長劍襲向吳以南的頸部,但卻被下方傳來的一股外力擊開,從吳以南的頸後劃過,斬落了一片長發。
當吳以南聽到方塑的聲音後,右手金色魔劍翻轉,劃過肋側,將金色魔劍脫手刺出。
當金色魔劍與格拉墨相撞的那一刻,吳以南已經轉過了身,一腳朝著方塑踹去。
顯咒第二階段鋼腕!
既然攻擊被躲過,方塑也不強求,抓住格拉墨,雙手交錯護住胸前,大量湧出的魔力形成了一對護腕虛影,擋住了吳以南的攻擊。
不過,攻擊能夠擋住,力道卻不能。
在巨大的衝擊力下,方塑直接向後飛去。
吳以南在擊退方塑之後,左手接住金色魔劍,右手掌心不斷凝聚,迅速形成了一個充滿魔力的血色能量球,扔向方塑。
方塑在空中一時之間沒有借力點,血色能量球緊追而來,方塑沒有絲毫的慌亂。
踏虛!
在方塑的腳後浮現出一道黑色的魔法術式,呈現踏板狀,方塑用力一蹬,就衝向了另一個方向。
踏虛,以空間術式配合魔力,形成一個近乎實質的魔法陣,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用來借力。
而魔法陣的強度,與施術者提供的魔力有關。
這個魔法就是方塑學習的用來彌補自己空戰短板的魔法。
對他來說,彆的魔法都沒這個好用。
空間魔法難度太高,短時間內沒法掌握純熟,而在裡側這樣一個空間法則與現實相反的地方,更容易出意外。
而風魔法的禦空術消耗太大,不適合長時間的作戰。
冰魔法利用水氣製造的冰在近地麵的戰鬥還好,可以用地麵作為冰的支點,作為踏板。
可在高空,如果冰魔法創造的冰沒有支點,也就無法作為高空戰鬥的借力點。
而彆的各種魔法,也都有或多或少的缺點。
最後隻有踏虛讓方塑眼前一亮,難度不大,作用合適,而且堅固程度可以調整,消耗可控。
而且雖然運用了空間術式,但因為不會涉及比如空間傳送,空間跳躍這樣的深層次魔法,所以並不會招來反噬。
綜合來看,除了對肉身有一定的門檻,還有體力消耗有些大,基本沒什麼缺點。
而肉身和體力,現在可以算是方塑的特長了。
所以方塑毫不猶豫就選擇了踏虛,經過了不斷的運用,早已爐火純青。
在方塑躲開後,血色的能量球落到了古堡之上,造成一大片的坍塌。
而方塑則借此與吳以南拉開了一定的距離,朝著祭壇衝去。
速度變慢時,方塑就會使用踏虛,讓自己的速度再度拔高。
而在遠處看著不斷衝向祭壇的方塑,吳以南忍不住發出冷笑,“愚蠢。”
麵對著強敵,竟然把自己的弱點暴露了出來,隻會徒增負擔。
但話雖如此,吳以南卻不會眼睜睜的讓方塑靠近。
血翼掀動,吳以南衝向了方塑。
血翼的修補對吳以南來說,隻用了幾秒。
因為血翼對吳以南來說,既不是身體的器官肢體,也不是元素或者能量凝聚的。
而是一種近乎規則的武器,因為他的本體,就是一名天使。
隻不過,是一名愛上了殺戮與戰爭的天使。
所以,她那金色的長達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神聖的金劍染上了血色的魔紋,淪為魔劍。
金色的聖潔羽翼,也變成了充滿殺戮的血翼。
這一切,都在她離開神聖位麵,投身於無儘深淵之後,就開始了。
而吳以南,作為她的一縷意識的載體,自然也漸漸的被她所影響,變成了這幅模樣。
如果東方月臣看到的話,第一時間就能夠通過吳以南的特征與氣質認出她來。
她的本體就是,無儘深淵軍團的八魔將之一,也是戰力最強的一位,戰爭狂潮的主宰者,毀滅之女紮瑞爾!
雖然隻是八魔將的第一位,但她的實力,卻並不比三柱神差。
她之所以隻能位列八魔將,是因為她曾經是一名神聖天使。
她能成為八魔將,還是因為深淵主宰者阿茲摩提爾斯的欣賞,所以才能位列八魔將。
吳以南…或者說應該是紮瑞爾。
紮瑞爾眨眼間便抵達了方塑的身側,金色魔劍橫切而下。
出乎預料的是,金色的魔劍切過方塑的頸部,卻沒有濺起分毫的鮮血。
直到頭顱飛落,方塑的表情也沒有絲毫驚恐。
七夜影殺術第三式二分影。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變化的話,那就是在落下前對紮瑞爾露出了微笑。
紮瑞爾瞬間就知道了自己中計了,這不是方塑的本體。
“都有了上次的教訓,你怎麼還上當啊。”方塑的聲音在紮瑞爾的耳旁響起。
紮瑞爾長劍揮動,然而,方塑的身影還沒等到攻擊到來,就已經緩緩消散。
七夜影殺術第二式殘影。
在紮瑞爾向後攻擊的一瞬間,方塑的攻擊也迎接而來,正好卡在紮瑞爾的攻擊間隔之中。
七夜影殺術第一式和七夜影殺術第四式,影躍與影息合二為一,當方塑從紮瑞爾地麵的影子中一衝而上,劍鞘抵在紮瑞爾的頸部喉結上時,紮瑞爾的攻擊間隔才結束。
“你輸了。”
方塑看著紮瑞爾,神色平靜。
他沒有直接殺紮瑞爾,一方麵是不確定,不確定一劍穿心,到底死的是紮瑞爾,還是吳以南。
因為他根本看不見紮瑞爾真正的點與線,他所能看到的,都是吳以南的。
無論是血翼也好,體內的線也罷,體表的線也罷。
這些線,都是紮瑞爾所附身的軀體,即吳以南的。
而不是紮瑞爾自身意誌存在的點與線。
所以方塑不確定,自己痛下殺手,死的到底是吳以南,還是紮瑞爾,還是,二者皆死。
另一方麵,則是他猶豫了。
一直以來,無論如何,方塑一直都認為,自己所殺的是怪物,死在自己腳下的,也儘都是些怪物。
可當他可以穿透吳以南咽喉的時候,他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這一劍下去,死的到底是不是怪物。
所以,他停下了。
事實上,如果方塑方才下手了,局勢確實會解開。
吳以南確實會死,而紮瑞爾帶著一副殘破的軀體,也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戰力。
頂多就是回光返照,但很快就會步入衰亡,最終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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