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海姆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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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寒風如同刀子般刮過烏薩斯廣袤而荒蕪的土地，卷起地上的雪粒和塵土，打在簡陋的棚屋上，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屋內，幾根乾柴在火堆裡勉力燃燒，發出劈啪的爆裂聲，試圖驅散這幾乎要凍結骨髓的寒意。

塔露拉坐在粗糙的木凳上，目光平靜地落在對麵的男人身上。

這個男人——她們後來得知他叫阿列克謝——是他們偶然遇到的，一個被命運和疾病雙重拋棄的感染者。

此刻，他正有些局促地搓著雙手，試圖讓凍得有些僵硬的指關節活動開。

“謝謝你招待我們。”塔露拉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定感，讓棚屋內壓抑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阿列克謝抬起頭，臉上混合著疲憊、感激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哪有，”他聲音沙啞，像砂紙摩擦著木頭，“沒有你們……我們可能已經死在這裡了，”他苦笑了一下，眼神黯淡，“雖然現在這樣，也和死了沒差多少。”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布滿裂口和汙垢的雙手，聲音更低了：“很抱歉，一開始對你那樣……我還準備打你。都怪我，不爭氣。”

他似乎還在為幾小時前，當她們到來時，自己那充滿敵意和防備的舉動感到羞愧。

“能用來招待你們的東西也沒剩下什麼，”他站起身，從角落裡端來幾個破舊的陶碗，往裡麵裝了點稀稀拉拉、幾乎看不出麥粒的麥粥，“湊合吃吧，一點麥粥。”

阿麗娜連忙擺手，帶著真誠的歉意：“非常感謝你，先生，其實沒必要的。我們帶著乾糧。”

海拉隻是默默的在角落裡拿出肉乾放在嘴裡咀嚼著，閒著沒事的時候她把那些屍體給風乾了。

阿列克謝卻固執地搖頭：“不，沒什麼，反正隻剩這點了。”他頓了頓，望向窗外鉛灰色的天空，聲音裡充滿了絕望，“接下來就過幾天是幾天，沒什麼差彆了。想建一個村子，哪怕是這麼偏僻、這麼遠的地方……也沒用的，都沒什麼用。”

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塔露拉他們傾訴，“我們逃不過。烏薩斯這麼大，往哪裡走都沒用，到處都是糾察官……其他人也不會接納你。我們無處可去的。”

塔露拉沉默了片刻，然後，她直視著阿列克謝那雙寫滿絕望的眼睛，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麼，跟我走吧。”

阿列克謝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困惑：“……去哪？現在？”他顯然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話。

“不用是現在。”塔露拉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緊張，“等你們想清楚了，或者真的被逼得無路可去，如果還想活下去，就來找我，或者找我的兄弟。”

她看著棚屋內簡陋到極致的一切，補充道：“去荒野上的話，凍原的生活……真的很糟。比這裡更冷，更殘酷。”

她沒有美化未來，反而強調了困難，“但我們有地方可去，我們有未開化的土地，雖然貧瘠，但我們可以一點點開墾，找到能耕種能收割的地方；我們還有很多人，他們會幫各個村莊做買賣，互通有無，也能有收入。我們會建立自己的秩序，自己的家園。”

她的目光變得堅定：“我們總能活下去。”

阿列克謝聽著，臉上猶豫不決。生存的誘惑是巨大的，但恐懼也同樣深植心底。“那要是糾察隊又來了呢？”他問出了那個最關鍵，也最讓他恐懼的問題，“他們會把我們抓走，或者直接殺掉……”

塔露拉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她的眼神銳利起來，仿佛瞬間從之前的溫和中剝離出來，露出內核的堅硬：“——我們戰勝他們。”

這兩個字像驚雷一樣在棚屋內炸開。阿列克謝張大了嘴，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啊？”他有些結巴，“……你剛說什麼？”

“我說，”塔露拉重複道，聲音清晰而沉穩，“我們戰勝他們。”她站起身，走到阿列克謝麵前，與他平視，“我能做到，這孩子能做到……你們也能。你剛才拿起武器對著我，是對的。那種保護自己和同伴的本能，是正確的。”

她的話語像火種，試圖點燃他心中幾乎熄滅的希望：“一旦有人去掠奪我們，我們就團結起來打退他們。感染者是有力的，我們被剝奪了太多，但也因此更懂得如何戰鬥，如何生存。我們感染者會一點點重拾自己的生命，重新掌握自己的命運。”

她頓了頓，最後目光落在火堆上，那裡跳躍的火焰映照著她年輕卻充滿力量的臉龐：“麵包，以及火。”

阿列克謝看著塔露拉，看著她眼中那從未在他認識的其他人眼中見過的、對感染者的理解、尊重和信任，心中那塊冰封已久的巨石，似乎開始鬆動，甚至……融化了一角。

寒風依舊在屋外呼嘯，但棚屋內的火堆，似乎燃得更旺了一些。

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海拉的身影如同煙霧一般悄然散去，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然而，就在她消失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凝視著周圍的環境，一切都顯得那麼熟悉又陌生。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特殊的氣息，那是死亡與腐朽的味道。

海拉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有些奇怪的名字——海姆冥界。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這片領域的存在。

漸漸地，她與這片土地建立起一種奇妙的聯係，她能清晰地察覺到每一絲微風的流動，每一塊石頭的紋理，甚至是每一個靈魂的低語。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真實，讓她毫不懷疑自己對這片領域的絕對掌控。

以及那些源源不斷增加著的亡魂數量，不斷有著亡魂試圖逃走重返人間，但他們都被加姆抓了回來，如今原先寄宿在她腦海內的意識也大多存在於冥界之中，僅有少部分還留在她的腦海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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