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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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庭父子帶著意外收獲的“空冥藤”和那幾塊神秘黑鐵，身影很快消失在鬼市入口的陰影與喧囂中。他們離開後不久，鬼市入口附近那扭曲、汙濁的空氣仿佛被投入一顆無形的石子，蕩開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林庭父子剛剛站立過的地方附近。來人衣著華貴，氣度不凡，與鬼市的環境格格不入，但周身氣息卻收斂得極好，仿佛融入了這片混亂的陰影。他眉頭微蹙，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四周，似乎在空氣中捕捉著什麼殘留的痕跡。

“奇怪…”他低聲自語，聲音帶著一絲困惑，“方才分明感應到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純粹的空間波動…像是某種空間材料被激活或封印解除的餘韻…怎麼突然消失了？”

他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不遠處那個剛剛與林庭父子交易的、裹著油膩皮襖的乾瘦老頭攤位上。他緩步上前，無形的氣場讓周圍嘈雜的聲音都下意識地壓低了幾分。

攤主老頭正眯著眼打盹，似乎對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毫無察覺。來人停在他攤位前，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攤主。”

老頭一個激靈，惺忪的睡眼勉強睜開一條縫，渾濁的眼珠對上那雙銳利的眼睛，頓時睡意全無，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方才，此地是否交易過一件蘊含空間之力的物品？”來人直截了當，語氣平淡，卻蘊含著無形的壓力。

老頭愣了一下，隨即想起剛剛那筆“死藤”買賣，連忙點頭如搗蒜：“有有有！大人好眼力！是有一截枯藤，瞧著不起眼，但確實有點…呃…空間味兒。剛賣掉沒多久！”

“可知是何人購得？”來人的目光緊盯著老頭，仿佛要穿透他那張布滿褶皺的臉。

老頭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大人說笑了！咱這鬼市的規矩，您老還不清楚？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問來路，不問去向。麵具一戴，誰認得誰？黑布一蒙，天王老子來了也認不出！小的隻管收錢，哪管買家是誰？再說了，打聽這個，可是壞了規矩，要命的勾當！”他語氣裡帶著深深的忌憚和撇清關係的急切。

來人沉默了片刻。攤主的話沒錯，這正是鬼市能在各方勢力夾縫中生存的鐵律——絕對的匿名與不問。在這裡動用暴力強逼，不僅會立刻引來鬼市守護者的雷霆打擊，更會徹底得罪鬼市背後盤根錯節的勢力，得不償失。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很快隱去。那股空間波動本就微弱如風中殘燭，追蹤至此已是極限，如今線索徹底斷了。

“罷了。”他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再看那攤主一眼，身形微動，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鬼市出口的陰影，消失不見。

豐城，某處深宅大院

一間布置古樸典雅的書房內，燭火搖曳。那位剛從鬼市無功而返的華服男子正垂手而立，恭敬地向書案後一位閉目養神的老者彙報。

“老爺，屬下無能。”男子聲音帶著一絲慚愧，“在鬼市確實捕捉到一絲微弱空間波動，循跡而去，乃是一截蘊含空間本源之力的‘空冥藤’交易殘留。可惜…去晚了一步，東西已被買走。鬼市規矩森嚴，攤主不知買家身份，線索…徹底斷了。”

書案後的老者緩緩睜開眼，眼中精光內蘊，仿佛蘊藏著星辰大海。他手指輕輕敲擊著光滑的紫檀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

“空冥藤…”老者低聲重複了一遍，眼中掠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隨即又微微眯起，流露出一絲惋惜，“此物稀世罕見，對治療空間道傷或有奇效…可惜，可惜啊。空間之力本就縹緲難尋，追蹤其微弱餘波更是大海撈針，錯失機緣，非你之過。”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沉穩而關切：“對了，給林庭的補貼，按時送過去了嗎？”

“回老爺，已經按您吩咐，連同今年的份額，一並送去了林家。”男子立刻回答。

老者微微頷首，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感慨：“林庭這孩子…當年為了封印那道空間裂隙，強行承受了空間反噬，道基受創，本源撕裂，還沾染了那詭異的異域之毒…這些年，國家研究院一直在傾力研究治療空間道傷和祛除異毒的法子，耗費資源無數，可惜…收效甚微，至今沒有找到根治的頭緒。唉…也隻能每年多撥些華幣補貼，讓他們一家日子好過些，算是…聊表心意吧。”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個曾經意氣風發、如今卻飽受道傷折磨的身影，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那截錯失的“空冥藤”，似乎也成了這沉沉夜色中一個遺憾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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