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媧皇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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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青蓮懸於虛空，九重蓮瓣上流轉的生機早已黯淡如枯葉。張玄踏著破碎的星骸靠近時，那株曾孕育天地的聖物正微微顫動，蓮心滲出的血露凝成一尊模糊的虛影——蛇尾蜿蜒，長發如瀑，正是媧皇殘念所化。

"前輩……"陳麗指尖撫過腰間裂開的五彩石佩飾，那是她與媧皇宮最後的聯係。虛影卻未看她，墨色瞳孔穿透時空般望向張玄："你來了，第三十七次。"

雷鳴自青蓮根部炸響，蓮瓣簌簌剝落。扣肉化作人形擋在張玄身前，少年模樣的他黑袍獵獵，掌心浮起星砂組成的太極圖："小心，這青蓮在吞噬周遭法則。"話音未落，一縷血露突然凝成鎖鏈纏住陳麗手腕，媧皇虛影的蛇尾驟然繃直，鱗片倒豎如萬把寒刃。

"本宮亦是輪回囚徒。"虛影的聲音似哭似笑，墨色從她指尖漫向青蓮。蓮台轉瞬漆黑如夜，血露化作暴雨傾瀉，每一滴都在虛空中灼出焦痕。張玄揮動雷紋匕首斬斷鎖鏈，刀刃與血雨相撞時爆出金鐵之音，虎口震裂的血珠尚未落地，便被青蓮吸噬殆儘。

"媧皇陛下，您當年誅殺初代張玄，當真隻是為了天道敕令？"扣肉忽然開口，太極圖護住三人周身後轟然擴張，竟在蓮台上撐開寸許淨土。虛影的動作頓了頓，墨色攀附的蛇尾掃過蓮心，露出一截斷裂的青銅鎖鏈——鎖環上密布焦黑指痕，分明是掙紮萬年留下的印記。

青蓮徹底染墨的刹那，虛影化作萬千光點。最後一滴血露墜向陳麗眉心，她聽見媧皇的歎息穿透神魂："看看補天石裡真正的記憶吧……"

***

逍遙界邊緣，劉芒正以劍為筆勾勒防禦陣紋。陣圖將成時，墨色青蓮的投影突然浮現在天穹，他手中靈劍"哢嚓"斷裂，劍柄滾燙如烙鐵。

"吳妍！"他轉頭朝後方嘶吼，卻見同伴早已祭出本命法寶。青銅古鏡懸在女修頭頂，鏡麵映出的卻不是倒影，而是無數破碎的媧皇宮殘垣。

"青蓮泣血，大劫將至。"吳妍咬破舌尖噴出精血，鏡中景象愈發清晰：三十六重天外，被金箍棒貫穿的巨型輪盤正在緩緩轉動，每道裂痕中都蜷縮著一具與張玄麵容相似的屍骸。

***

蓮台中央，陳麗跪坐在墨色蓮瓣間，五彩石佩飾已碎成齏粉。張玄正要攙扶，卻被她周身暴漲的靈壓逼退三步——那些粉末正沿著她手臂脈絡遊走，最終在肩頭凝成媧皇補天時的圖騰。

"九次輪回，九次誅殺。"她睜開眼時，瞳孔化作星璿，"初代張玄不是竊天者……他是媧皇親選的執棋人，卻被天道核心判定為篡逆者。"

扣肉突然悶哼一聲，太極圖邊緣開始崩解。青蓮根係穿透虛空紮入逍遙界，所過之處靈泉枯竭、山嶽坍縮，墨色順著地脈瘋狂蔓延。張玄反握雷紋匕首刺入蓮台，相柳豎瞳在刀柄睜開的瞬間，他額前浮現齊天大聖留下的破天符印。

"給我停下！"刀鋒沒入蓮心的刹那，墨色中炸開一線金光。媧皇消散前的畫麵湧入神識：白衣女子跪在輪盤前，親手將金箍棒刺入摯友胸膛，淚珠墜地成碑，刻著"第一萬兩千次文明實驗失敗"。

青蓮終於停止吞噬，卻從中裂成兩半。核心處飄出一枚墨玉蓮籽，內裡封存著半頁殘卷——正是媧皇未能寫完的《逆天策》。

"走！"扣肉拽起兩人騰空時，蓮台徹底湮滅成黑洞。張玄回頭望去，隱約見墨色蓮籽落入某隻蒼白掌心，黑袍上的暗金紋路……竟與公輸絕衣角的花紋一模一樣。

***

逍遙界三重天，晶體生命凝成的浪潮已吞沒半壁蒼穹。陳麗凝視手背漸漸淡去的媧皇圖騰，忽然輕笑："原來我們都是實驗皿裡的蜉蝣。"

"但蜉蝣亦可撼樹。"扣肉恢複黑犬形態趴在她腳邊，尾巴掃過之處，時空裂隙微微震顫，"彆忘了，相柳的獠牙還欠雷獄十八道劫火呢。"

張玄摩挲著雷紋匕首上新生的裂痕，相柳豎瞳與他對視的刹那，神識中響起大聖的狂笑："痛快！這般逆天的戲碼，俺老孫當年可沒玩過！"

墨色青蓮的餘燼飄過月輪，在逍遙界投下最後一片陰影。而九重天外的暗處，有人將蓮籽按進胸口，黑袍下的機械心臟亮起血光："第三十七次清洗，該換執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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