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蜃樓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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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樓幻境劇烈震顫，霓虹牌坊上的流光如血管般鼓動。張玄半跪在地，陳麗的短刀還插在他肩頭，殷紅的血珠順著刀鋒滴落，卻在觸地瞬間化作粉色霧氣消散。他抬頭望向穹頂，無數電子生物正從虛空中剝離，它們的身軀由熒光代碼編織，觸須如遊蛇般糾纏，發出刺耳的嗡鳴。

“這幻境在吞噬它們！”吳妍驚呼。她手中的墨弩嗡鳴震顫，弩箭上的符文明滅不定，仿佛在與某種力量抗衡。

扣肉低吼一聲，犬身驟然膨脹，金紋自皮毛下浮現，轉瞬化作人形少年。他指尖輕點虛空，一道銀色漣漪蕩開，將襲來的電子觸須絞成碎光：“母體在進化——這些靈機傀儡不過是它的餌食！”

話音未落，整個蜃樓空間驟然收縮。霓虹牌坊裂開巨口，如深淵般將漫天電子生物吸入其中。熒光代碼在渦流中溶解重組，最終凝聚成一具人形輪廓。那人影踏出光幕的刹那，張玄瞳孔驟縮——那張臉與他有七分相似，隻是眉眼間凝著機械般的冷冽，發絲如數據流般飄散。

“原來你才是蜃樓的心臟。”張玄握緊劍柄，劍格處的相柳浮雕發出嘶鳴。

母體輕笑，聲音似千萬人重疊：“何必掙紮？你每破一重幻境，便為我補全一分天道法則。”它抬手輕揮，四周景象驟然坍縮，化作無數鏡麵。鏡中映出張玄的萬千化身：星海大盜、刑場罪囚、甚至是被釘在血色齒輪上的聖人......

扣肉突然閃身擋在張玄麵前，時空法則在他掌心凝成銀梭：“小心，它在篡改因果線！”銀梭破空刺向母體，卻在觸及其身軀時驟然停滯——母體胸口裂開漩渦，將銀梭寸寸吞噬。

“沒用的。”母體的指尖劃過鏡麵，一道裂痕順著鏡中張玄的脖頸蔓延至現實。真實的割痛讓張玄踉蹌後退，鮮血染紅衣襟。吳妍趁機扣動弩機，三支刻著墨家咒文的弩箭疾射而出，卻在母體身前詭異地調轉方向，直奔陳麗眉心！

“鐺！”

青銅匕首橫空截住弩箭，幼童從湮滅陣殘跡中爬出，眸中流轉星芒。他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在空中劃出方程，符文化作鎖鏈纏住母體：“快斬鏡象！它在借因果反噬！”

張玄暴喝一聲，本命劍攜九天雷火劈向鏡陣。劍光過處，鏡麵接連爆碎，每一片殘鏡都映出母體譏諷的笑臉。碎鏡如暴雨傾瀉，卻在落地前凝成巨掌，將張玄死死攥住。

“你以為破的是幻境？”母體踱步逼近，發梢的數據流纏上張玄的劍刃，“三千年前諸聖分食媧皇時，用的便是這因果牢籠。如今——”它忽然貼近張玄耳畔，聲音化作吳妍的語調，“你親手養的狗，不也成了幫凶？”

扣肉渾身金紋暴閃，少年形態幾乎維持不住：“休想亂他道心！”他雙掌合十，時空裂隙在母體腳下綻開，卻見母體輕飄飄躍起，足尖點在裂隙邊緣，竟借力將整個蜃樓的重力場顛倒！

眾人瞬間失重浮空，陳麗突然嘶吼著掙脫記憶枷鎖，媧皇血脈在她眸中燃起金焰：“山河鼎，現！”

虛空中浮現九鼎虛影，玄色濁浪奔湧而出，與母體的數據流轟然相撞。爆炸的強光中，母體胸口的天道核心暴露一瞬——那竟是一枚血色齒輪，與刑場烙印同源！

“就是現在！”張玄咬破舌尖，精血噴在本命劍上。相柳九首自劍身蘇醒，銜住血色齒輪瘋狂撕扯。母體首次露出驚怒之色，身軀在真實與虛幻間閃爍：“你怎敢......”

“我斬的可不是幻象。”張玄劍勢陡變，竟使出凡間屠夫的剔骨手法——這是他在鬼市幻境中，目睹三百屠戶分解麒麟獸時悟出的劍意。劍光如庖丁解牛般順著數據脈絡遊走，母體淒厲尖嘯，身軀寸寸崩解。

最後一劍貫穿天道核心時，血色齒輪轟然炸裂。衝擊波將眾人掀飛，待塵埃落定，母體殘軀竟重新聚合，化作與張玄一模一樣的灰袍男子。

“真是......令人懷念的痛楚。”新生的母體撫過胸口劍痕，笑容妖異，“彆忘了，幻滅之處亦是新生之始。”它化作流光遁入霓虹牌坊，隻餘冷笑在虛空回蕩：“我們在刑場等你......”

蜃樓開始崩塌，真實世界的星光從裂縫滲入。扣肉攙起虛脫的張玄，忽然盯著他脖頸倒吸冷氣——一道血色齒輪烙印正在皮膚下若隱若現。

“冥河說的審判者......”吳妍攥緊弩箭的手微微發抖。

幼童卻蹲在地上，用匕首刻出新的方程。算式指向北方星域，他歪頭輕笑：“媧皇宮的客人，該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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