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淵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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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幻境的天空似被潑了濃墨，粘稠的黑霧在劉芒周身翻湧。他低頭看去，左胸蛛網般的黑紋已攀至鎖骨，每一次心跳都如擂鼓，震得神識幾欲潰散。右臂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皮膚下似有千萬條毒蟲啃噬，他咬牙抬起手，卻見指尖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骷髏圖騰，轉瞬又被黑霧吞噬。

"汪！老劉，你這胳膊再不管管，怕是要變炮仗了！"扣肉的聲音從迷霧深處傳來，帶著幾分焦躁。金光乍現，少年模樣的聖獸踏空而至，銀白長袍上流轉著星河紋路，腰間玉墜叮咚作響。他指尖點在劉芒眉心，時空法則凝成的符文剛亮起便轟然炸碎，"見鬼，黑淵之力在改寫你的因果線！"

劉芒踉蹌著後退，腳下忽然踩到硬物。垂眸望去，半截青銅劍柄刺破黑土，劍格處相柳浮雕的九顆蛇首竟同時睜開血瞳。記憶如潮水湧來——三百年前北冥海血戰，他親手將本命劍刺入道侶心口；八十年前昆侖墟崩塌，十萬修士的怨氣凝成劍雨......前世種種戰死場景輪番閃現，黑紋隨之蔓延至脖頸。

"屏息！"扣肉突然化作戰鬥形態，十丈高的嘯天神獸昂首長嘯，金瞳射出光柱撕裂黑霧。破碎的幻境裂隙中，隱約可見張玄在劍塚啟動湮滅陣的殘影，以及......纏繞在殘劍柄端的暗盟符咒。

劉芒右臂骨骼發出爆鳴，皮膚寸寸龜裂，黑紅經絡如活物般虯結纏繞，最終凝成三尺長的弑聖弩炮管。炮口幽光流轉間，竟映出吳妍帶回的影像——墨家熔爐裡跳動的魂火，三千弩箭鋒芒皆指向他的生辰八字。"原來如此......"他慘笑著抹去嘴角黑血，"墨家血煉，暗盟咒殺，諸般因果儘加吾身。"

炮管突然自主轉動，對準扣肉蓄能的方位。"糟！"嘯天神獸鬃毛炸起，時空屏障尚未成型，湮滅級威壓已撕裂幻境。千鈞一發之際，劉芒左手死死扣住炮管，黑紋順著手臂瘋狂反噬。"快走！這玩意認主不認親......"他瞳孔已泛起機械般的冷光，炮口能量卻詭異地調轉方向，轟向地底某處。

地動山搖間，九尊禹王鼎虛影破土而出，鼎身銘文與黑淵之力激烈碰撞。扣肉趁機甩出玉墜，星河鎖鏈纏住劉芒腰際："鼎震九州！老劉，這是大禹斬天道的後手！"

黑霧深處傳來鎖鏈拖拽聲。劉芒被拽得單膝跪地，炮管深深插入鼎陣中央。黑紅血線順著鼎紋蔓延，竟在鼎腹凝成血色篆文——【天道寂滅時，九鼎現世日】。他忽然明悟，弑聖弩在借黑淵之力補全禹王遺陣！右臂炮管開始坍縮重組，黑紋褪去處露出晶瑩劍骨，三十六重星雲在其中流轉生滅。

"汪！你這胳膊比萬劍塚還熱鬨。"扣肉變回少年模樣，盯著星雲劍骨嘖嘖稱奇。劉芒剛要開口，幻境天際突然裂開血口，三千條鎖鏈如群蛇撲噬而來。鎖鏈儘頭，隱約可見與他容貌相同的戰傀殘軀，胸口嵌著半塊暗盟徽記。

"該醒了。"扣肉拽著他暴退，星河鎖鏈與黑淵鎖鏈絞作一團。劉芒最後瞥見戰傀殘軀抬起右手——那分明是尚未異變的弑聖弩原型。

現實中的逍遙界靈脈轟然震蕩，劉芒元神歸位的刹那，右臂星雲劍骨爆出璀璨光柱。百裡外正在啟動湮滅陣的張玄猛然轉頭，劍塚深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童啼："母親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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