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萬劍初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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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脈深處傳來一聲低沉的嗡鳴，仿佛沉睡千年的巨獸在翻動身軀。劉芒腳下一晃，險些被震倒在地，身旁的吳妍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掌心沁出的冷汗沾濕了他的袖口。少女指尖微微發顫，語氣卻依舊鎮定：“劍塚要醒了。”

話音未落，整片大地驟然撕裂。

無數道裂縫中噴湧出刺目的金光，腐朽的劍柄與殘破的劍刃破土而出，如同被喚醒的亡靈軍團。十萬殘劍懸浮於空，劍身震顫間發出悲愴的劍吟，仿佛在控訴千年前未儘的殺伐。劉芒胸前的黑紋突然灼燒般刺痛，他踉蹌著按住心口，一縷黑血從嘴角溢出，卻在半空中凝成詭異的骷髏圖騰。

“這黑淵噬心的詛咒……又發作了！”吳妍瞳孔驟縮，反手抽出一張朱砂符籙。符紙尚未燃起，地麵猛地掀起十丈高的土浪，一柄鏽跡斑斑的青銅古劍擦著她的發梢掠過，釘入身後巨石。劍格處隱約可見斑駁的饕餮紋，刃口殘留著暗褐色的血痂。

“小心！”一聲清喝破空而來。

灰影閃過，少年模樣的扣肉淩空踏碎三柄襲向劉芒的殘劍。他銀發如瀑，眉間一點金紋流轉著時空法則的輝光，玄色長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正是逍遙界聖獸的人形化身。落地時，他袖中甩出七枚青銅古幣，幣麵刻著二十八星宿的方位，精準嵌入四周地縫。

“北鬥主死，南鬥主生。”扣肉指尖在虛空中劃出星軌，“這些殘劍在重演周天星鬥大陣！”

仿佛印證他的話語，十萬殘劍驟然調轉劍鋒。鏽蝕的刃口泛起幽藍冷光，劍柄末端纏繞的符咒布條無風自動，殘破的劍身竟在半空拚合成浩瀚的北鬥七星圖。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七顆星位同時爆發出刺目銀芒，與穹頂真實的北鬥星辰遙相呼應。

“哢嚓！”

一道裂痕貫穿天幕，星河倒灌般的靈氣傾瀉而下。殘劍組成的星圖開始緩緩旋轉，劍鋒所指之處，虛空竟浮現出扭曲的星空甬道。劉芒胸前的黑紋突然瘋狂蔓延，他踉蹌著單膝跪地，神識不受控地墜入幻境——血火焚天的戰場上，他看見自己身披玄甲，手中長劍貫穿一名眉心生著豎瞳的巨人。

“那是……我的前世？”他喘息著抹去嘴角血跡，幻象中的戰吼聲仍在耳畔轟鳴。

“彆被黑淵吞噬神識！”扣肉一掌按在他後心，時空之力化作清流灌入經脈，“劍塚蘇醒時殘劍會釋放曆代劍主的執念，你必須守住靈台！”

吳妍突然拽住兩人衣角，嗓音發緊：“看劍陣中央！”

北鬥陣圖的搖光星位處，一柄通體漆黑的斷劍正緩緩升起。劍身布滿蛛網般的裂痕，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更詭異的是，斷劍周圍漂浮著七枚血色玉簡，玉簡表麵浮現出古老的篆文——正是《禹貢》中記載的九州山河圖！

“禹王治水時鑄造的九鼎……難道這斷劍與九鼎有關？”扣肉眉心金紋驟亮，時空之力在周身形成漩渦，“不好！它要引動地脈深處的……”

轟隆！

斷劍突然筆直墜向北鬥陣眼，整個劍塚劇烈震顫。十萬殘劍發出刺耳的悲鳴，劍身上的鏽跡層層剝落，露出內裡寒光凜冽的劍胎。地縫中噴湧的金光化作鎖鏈，將殘劍與地脈死死捆縛，仿佛在鎮壓某種即將破封的恐怖存在。

“有人在用劍塚作祭壇！”吳妍指尖掐訣，九道紫雷符籙環成劍陣，“這些殘劍的怨氣正在轉化成獻祭之力！”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北鬥陣圖中心爆發出漆黑的漩渦，漩渦中緩緩探出一隻覆滿青鱗的巨爪。僅僅是爪尖泄露的氣息，便讓方圓百裡的草木瞬間枯死。扣肉瞳孔收縮成豎線：“相柳的氣息……這斷劍竟是當年大禹斬相柳的凶器！”

巨爪即將完全探出漩渦時，劍塚深處突然響起一聲稚嫩的哭喊：“母親不要！”

這聲哭喊仿佛帶著某種禁忌之力，十萬殘劍同時調轉劍鋒，竟齊刷刷刺向陣眼處的漆黑漩渦。青鱗巨爪發出憤怒的咆哮，卻在劍雨衝擊下寸寸崩解。扣肉趁機甩出青銅古幣，時空之力化作牢籠將漩渦徹底封禁。

塵埃落定時，北鬥陣圖已消散無蹤。殘劍重新沒入地脈，唯剩那柄漆黑斷劍斜插在陣眼處，劍格上不知何時浮現出相柳九首浮雕。吳妍正要上前查探，劉芒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等等！”

他胸前的黑紋不知何時蔓延到脖頸，瞳孔深處浮現金色星雲：“這劍在呼喚我……它說九鼎現世之日，就是天道寂滅之時。”

地底深處傳來沉悶的轟鳴，仿佛某個沉睡萬古的存在翻了個身。斷劍突然震顫著升起，劍鋒所指的方向，三座巍峨劍碑正在夜色中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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