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淨世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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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泉上空陰雲密布，漆黑如墨的瀝青液體從泉眼噴湧而出，所過之處草木碳化、山石崩裂。陳麗立於千丈高空，左眼瞳孔已布滿蛛網般的裂紋，蒼白的琉璃火在她指尖跳躍，映得她半邊臉龐如冰雕玉琢。

“陳師姐，再燒下去，你的眼睛就徹底毀了！”劉芒駕馭一柄青銅古劍衝至她身側，劍身刻滿道家符籙，卻在黑潮侵蝕下發出刺耳的嗡鳴。

陳麗未答，隻抬手輕撫左眼。指尖觸到裂紋的刹那，記憶如潮水翻湧——十年前，她在媧皇遺跡中煉化琉璃火本源時，師尊曾告誡：“此火可焚儘世間汙穢，但每用一次，便離盲瞽更近一步。”

“來不及了。”她低語，目光掃向下方。黑潮已吞噬三座城池，無數修士結成法陣苦苦支撐，卻被瀝青液體腐蝕得千瘡百孔。更遠處，公輸絕的千首機械蛇群盤踞成陣，蛇瞳閃爍猩紅光芒，毒液滴落處連空間都扭曲崩塌。

突然，一道白焰人影從黑潮中踏出。那人麵容模糊，手中卻握著與張玄一模一樣的本命劍，劍鋒直指陳麗：“焚儘逍遙界，或獻祭張玄——選一個。”

陳麗冷笑，左眼裂紋驟然擴散：“我選第三條路。”話音未落，她五指猛然插入左眼，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卻在半空化作蒼白火蓮。

“以我琉璃瞳，燃儘諸天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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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天穹仿佛被撕裂，蒼白的火海自她眼眶傾瀉而出。火焰所過之處，黑潮瞬間汽化，連機械蛇的玄鐵外殼也熔成赤紅鐵水。公輸絕的冷笑僵在臉上，他駕馭的蛇群在火海中掙紮翻滾，卻如雪遇驕陽般消融殆儘。

“瘋子！你連輪回的機會都不要了？！”白焰人影厲喝，本命劍劈出萬丈劍芒，卻被火海吞噬。

陳麗身形搖晃，左眼已成空洞，鮮血染紅衣襟。她抬手結印，火海驟然收縮，化作一條白焰巨龍，龍吟震徹九霄：“今日，我以一目換蒼生！”

巨龍俯衝而下，將公輸絕的機械蛇陣徹底吞沒。黑潮退散處，露出龜裂的大地，一尊刻滿洛書紋路的青銅龜甲從深淵升起，裂紋竟與陳麗右眼的紋路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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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麗！”張玄駕馭混沌青蓮破空而至，蓮瓣灑落青光試圖修補她的左眼，卻被琉璃火逼退。他身後，扣肉化作人類少年形態，銀發黑袍，掌心懸浮一團時空漩渦：“快住手！你的神魂撐不住琉璃火反噬！”

陳麗卻笑了。

她想起幼時在媧皇廟偷吃供果，被扣肉追得滿山跑；想起與張玄共探雷池，險些被液態雷電劈成焦炭；想起劉芒總把符籙畫錯，炸得丹房黑煙滾滾……這些畫麵在火海中流轉，最終定格在那尊龜甲上。

“原來洛書是鑰匙……”她喃喃著，右眼突然流下血淚。龜甲紋路驟然亮起，投射出三十六重天的虛影——那竟是一座橫跨星空的巨型羅盤，每一重天都如齒輪般咬合轉動，將靈氣過濾提純，再將“雜質”碾作塵埃。

“滅世重生，便是天道的答案嗎？”她仰天長嘯，火海徹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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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山河儘化蒼白，火焰吞噬黑潮、熔毀機械、焚儘陰雲，最終將陳麗的身影吞沒。最後一刻，她將發簪刺入右眼星紋，媧皇血脈轟然爆發，硬生生將火海壓縮成一枚純白晶體。

當光芒散去，陳麗墜落雲端。左眼已成晶瑩剔透的白色寶石，內裡流轉著未來碎片：張玄手持河圖站在滅世羅盤前，背影孤絕如神隻。

“小心……河圖……”她吐出最後四字，墜入張玄懷中。

扣肉抬手凝滯時空，劉芒灑出七十二道護魂符，吳妍以琴音織就靈氣絲網，卻皆無法阻止陳麗的氣息消散。唯有那枚白晶左眼，映出三十六重天羅盤轟然崩裂的未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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