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淨世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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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泉上空陰雲翻湧，陳麗指尖的琉璃火忽明忽暗，蒼白焰光映得她麵容如霜。張玄禦劍懸於十丈外，混沌青蓮虛影在身後流轉，每一片蓮瓣都刻滿晦澀道紋。"阿麗，停手！"他低喝一聲，青蓮根須驟然刺入地脈，"再催動淨世火，你的本源會徹底崩解！"

陳麗恍若未聞，掌心焰光暴漲三寸。被焚燒的瀝青狀黑水發出尖嘯，扭曲成數百張痛苦人臉，卻在觸及焰尖的刹那化作飛灰。她右眼瞳孔已布滿蛛網裂痕，左眼卻亮得駭人："三百裡外的青蘿鎮...還有凡人未撤離..."話音未落，耳畔突然炸開瓷器碎裂般的脆響。

**喀嚓——**

天地驟然褪色。靈泉化作黑白水墨，張玄的道袍暈染成斑駁灰影，就連扣肉銀白的毛發也失去光澤。陳麗踉蹌半步，視野中萬物崩裂成指甲蓋大小的方塊，如同被天道持刀生生切碎。"怎麼回事？"她試圖抓住身旁古鬆，手指卻穿透了馬賽克化的樹乾。

"道心反噬！"扣肉化作人形少年掠至身側，時空法則在掌心凝成青銅羅盤，"琉璃火每次淨化都在透支你的‘觀世瞳’，現在輪到天道收債了！"他指尖劃過羅盤刻度，陳麗眼中的馬賽克略微消退，卻見張玄的青蓮道紋正被某種無形之力蠶食。

遠處傳來機械齒輪咬合的轟鳴，公輸絕的千首機械蛇群撕開雲層。蛇首噴塗暗綠色毒霧，所過之處空間如腐肉潰爛。"陳長老何必苦苦支撐？"公輸絕的本體藏於蛇群深處，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這靈泉早被‘噬靈瘴’浸透，淨化反倒加速汙染擴散——你每燒一寸黑水，瘴氣就滲入地脈三丈！"

張玄劍訣突變，青蓮根須暴長如龍，將三條機械蛇絞成廢鐵："滿口胡言！若非你暗中篡改星核靈樞儀，逍遙界的靈氣怎會異變？"劍光劈開毒霧時，他瞳孔驟縮——那些崩落的機械殘骸竟在自動重組，蛇首核心隱約浮現胎盤狀的能量源。

陳麗突然悶哼跪地，左眼裂紋蔓延至太陽穴。在馬賽克化的視野裡，她看見最駭人的畫麵：自己的琉璃火中蜷縮著嬰孩輪廓，而那虛影的麵容...竟與張玄有七分相似。"不對..."她顫抖著掐滅火焰，"扣肉，用溯光鏡照我的靈台！"

聖獸少年翻掌祭出青銅古鏡，鏡麵映出的景象令眾人窒息。陳麗的元嬰眉心嵌著半枚星紋，與靈泉深處的洛書龜甲產生詭異共鳴。"是河圖洛書的因果鏈。"扣肉犬耳豎起，時空羅盤瘋狂旋轉，"有人在三十六重天動了過濾器核心，導致淨化與汙染形成閉環！"

公輸絕的狂笑震動山嶽，千百蛇首同時噴出毒液暴雨："現在才明白？所謂淨世琉璃火，不過是過濾器排出的殘渣！"機械蛇群突然彙聚成擎天巨柱，柱身浮現密密麻麻的修士金丹，"看看這些‘癌靈’吧，他們可都是自願獻祭的‘淨化者’啊！"

張玄的青蓮道紋終於徹底崩碎，唇角溢出血線。他忽然並指劃破掌心，以精血在虛空繪出《逍遙遊》殘篇："北冥有魚，其名為鯤——"文字化作遮天巨鯤，一口吞下半數毒雨。陳麗趁機咬破舌尖，混著本命精血的琉璃火染上金芒，蒼白焰海硬生生燒穿機械柱！

**轟隆！**

爆炸氣浪中，公輸絕的核心倉倒飛而出，外殼刻著的"003"編號一閃而逝。陳麗視野卻在此刻徹底破碎，馬賽克方塊吞噬了最後的光影。她聽見扣肉在嘶吼，聽見張玄的劍鳴，聽見機械齒輪的獰笑，卻唯獨看不見自己逐漸晶體化的左手。

"阿麗，抓住我！"張玄的聲音穿透混沌。她憑著直覺伸手，觸到的不再是溫熱血肉，而是冰冷堅硬的星核碎片。最後一絲清明消散前，洛書龜甲的紋路在她識海炸亮，映出三十六重天穹頂的真相——那裡懸浮著覆蓋星河的青銅濾網，而網上黏滿曆代聖人的骸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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