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千蛇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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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泉深處，漆黑的機械蛇殘骸如星辰碎片般懸浮半空，暗銀色的金屬表麵流轉著古老符文，每一片鱗甲都刻著《易經》六十四卦的變爻。陳麗指尖凝著琉璃火，蒼白焰光映出殘骸深處湧動的詭譎能量。她身旁，化作人類少年模樣的扣肉一襲玄色長袍，長發高束，眉目清朗如畫，此刻正蹲身撚起一片蛇鱗，輕笑道：“《墨子·備城門》中記載的‘千機連環陣’，竟被融進了這鐵疙瘩裡……暗盟那幫人，倒是懂些風雅。”

“風雅？”張玄握著本命劍“青冥”的劍柄，劍鞘上纏繞的混沌青蓮紋路微微發亮，“用古陣驅動機械殺戮，這叫附庸風雅。”他話音未落，地麵突然震顫，無數殘骸如受召引，竟自行拚接成一道十丈高的青銅巨門。門框上蟠龍浮雕睜開血瞳，龍口銜著的玉珠迸出刺目白光——那光中分明摻雜著《河圖》星軌的軌跡。

“退後！”吳妍冷喝一聲，素手翻飛間祭出三十六枚玉符，符上朱砂繪製的“鎮”字化作金光鎖鏈，纏向巨門。然而鎖鏈觸及門扉的刹那，蟠龍浮雕突然活了過來，龍尾一掃便將金鏈絞成碎芒。劉芒足踏八卦步閃至吳妍身側，掌心托著一方青銅羅盤，嘿嘿笑道：“吳師姐，你這‘天罡鎮魔符’對付陰邪之物倒是順手，可這玩意兒——”他指了指門框上流轉的卦象，“分明是《連山易》的‘歸墟卦’，得用‘地煞破軍陣’！”

扣肉輕笑一聲，袖中飛出七十二枚黑子，棋子落地成陣，正是《孫子兵法》中的“風雷地動局”。他指尖一點，陣中驟然升起罡風，裹挾著雷霆之力撞向巨門：“劉芒，你且看好了——‘歸墟’卦象主吞噬，但《太乙神數》有雲，巽為風，震為雷，風雷相薄，可破虛妄！”

巨門在風雷衝擊下發出刺耳嗡鳴，門縫中突然湧出漆黑霧氣，霧氣凝成一張人臉，眉眼狹長如蛇，聲音似從九幽傳來：“陳麗……你當真以為，斬斷胎盤能源便能阻止暗盟？”那麵孔轉向扣肉，冷笑道，“嘯天神獸？不過是被馴化的看門犬罷了！”

張玄眸光一凜，青冥劍悍然出鞘，劍鋒綻開混沌青蓮虛影，蓮瓣如刃斬向黑霧：“藏頭露尾的東西，也配提‘馴化’二字？”劍氣與黑霧相撞的刹那，門內傳出齒輪轉動的轟鳴，無數機械蛇殘骸竟彙聚成一條千首巨蛇，蛇瞳猩紅如血，口中噴吐的毒液竟腐蝕得空間扭曲。

“是公輸絕的‘千機蛇蛻術’！”陳麗瞳孔中琉璃火暴漲，蒼白火焰化作鳳凰展翅撲向蛇群，“他每褪一次蛇蛻，核心便轉移一次——扣肉，找陣眼！”

扣肉縱身躍至半空，玄袍獵獵作響。他雙掌結印，周身浮現《洛書》星圖，每一顆星辰皆與機械蛇殘骸的符文相連：“《鬼穀子·本經陰符七術》有言，‘察勢者明，順勢者昌’……這千蛇殘骸看似雜亂，實則依‘周天星鬥大陣’排列！”他並指如劍，一道金光直刺巨門頂部——那裡嵌著一枚血色晶石，晶石內赫然封著一滴陳麗的精血。

“胎盤能源……原來如此。”陳麗咬牙冷笑，琉璃火凝成弓弩，箭矢對準晶石，“暗盟偷天換日的手段，當真令人作嘔！”箭離弦的刹那，千首巨蛇發出淒厲嘶吼，所有蛇頭調轉方向撲向她。張玄閃身擋在前方，青冥劍劃出太極圖印，陰陽魚遊走間將蛇群絞成碎片。而吳妍與劉芒早已借機布下“四象封禁陣”，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靈虛影鎮守四方，將暴走的能量牢牢鎖住。

“破！”扣肉一聲清喝，金光貫穿晶石。血滴蒸發的瞬間，巨門轟然崩塌，門內傳出一聲不甘的咆哮：“陳麗……你以為毀去星門便能高枕無憂？河圖洛書，終將指引暗盟找到逍遙界——”

餘音未散，一切歸於寂靜。

陳麗踉蹌一步，左眼瞳孔又多出一道裂紋。扣肉扶住她手臂，掌心渡去一道溫和靈力：“‘文明癌細胞’已隨星門湮滅，但暗盟首領提到的‘河圖洛書’……”他望向深淵中隱約浮現的龜甲碑文，神色凝重，“恐怕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張玄收劍入鞘，混沌青蓮紋路愈發深邃：“管他是河圖還是洛書，暗盟敢伸手——”他瞥向扣肉，唇角微揚，“咱就剁了那爪子下酒。”

扣肉搖頭輕笑，袖中黑子重新化為小犬形態，蹦到他肩頭打了個哈欠：“張道友，你這殺氣……倒與‘修身篇’的宗旨背道而馳。”

眾人聞言皆笑，靈泉邊的陰霾似被衝淡幾分。唯有陳麗凝視著掌心漸漸熄滅的琉璃火，蒼白焰光映出她眼底深藏的決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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