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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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泉穀上空陰雲翻湧，瀝青般的黑水自泉眼噴薄而出，將方圓百裡的靈氣染成渾濁墨色。張玄足踏青蓮虛影，手中長劍嗡鳴，劍尖凝聚的雷光如遊龍般撕開黑霧。在他身側，陳麗長發飛揚，雙瞳中琉璃火流轉，蒼白焰光掃過之處，連空間都泛起褶皺。

“這巨人金丹三百顆，怕是吞了半個修真界的修士！”劉芒扛著青銅巨斧，額角青筋暴起。他身後，吳妍十指翻飛，無數符籙化作金網，勉強束縛住那山嶽般的腫瘤巨人。巨人腹部鼓動，三百枚金丹如星辰閃爍，每顆都裹挾著扭曲的怨氣。

“轟——”巨人一拳砸向地麵，黑水化作毒蟒衝天而起。陳麗厲喝一聲，琉璃火凝成鳳凰虛影，與毒蟒絞殺在一處。火星與黑液迸濺，將岩壁蝕出千瘡百孔。扣肉化作人形少年，銀發如瀑，掌心時空符文流轉，硬生生將一片塌陷的虛空定住：“主人，這廝要害在脊骨第七節！”

張玄眸中寒光一閃，青蓮劍意暴漲。他身形如電，劍鋒直刺巨人背脊，卻見那巨人嘶吼一聲，體表腫瘤猛然炸裂！無數拳頭大小的肉瘤四散飛射，每一顆都黏上最近的修士。一名金丹弟子被肉瘤裹住頭顱，轉眼間皮肉潰爛，脊背上竟凸出第二具扭曲身軀！

“是寄生之術！”吳妍指尖符籙燃起紫火，將撲向劉芒的肉瘤燒成灰燼，“彆讓這些穢物沾身！”

混亂中，陳麗突然悶哼一聲。她左眼瞳孔裂紋蔓延，琉璃火不受控地溢出，將半邊天空染成慘白。張玄反手擲出本命劍，劍身分化萬千，結成劍陣護住眾人：“先毀本體！”

扣肉淩空踏步，時空法則化作鎖鏈纏住巨人雙腿。那巨人掙紮間，腹部金丹竟一顆接一顆爆開，狂暴靈氣掀起颶風。張玄趁機躍至巨人肩頭，青蓮劍意凝為一線，直刺其脊骨——

“鏘！”

劍鋒觸及骨節刹那，巨人渾身血肉驟然坍縮，化作一枚血繭懸浮半空。血繭表麵經絡跳動，隱隱傳出嬰啼。

“退！”陳麗一把拽住張玄衣襟，琉璃火化作屏障。下一瞬，血繭轟然炸裂，千百肉瘤如暴雨傾瀉。一名被寄生的元嬰長老癲狂大笑，雙臂化作觸須，將三名弟子卷入體內吞噬。

“是輪回寄生術。”扣肉麵色凝重，“這些肉瘤每寄生一人，便會繼承宿主修為，再分裂出更凶戾的變種。”

黑水翻湧的靈泉中，忽然躍出一尾赤金錦鯉。魚尾掃過處，河圖碎片淩空拚合，映出巨人臨死前的記憶——三百年前，暗盟修士將“文明癌細胞”種入靈脈，借飛升者肉身溫養毒瘤！

“原來如此……”張玄劍指血繭殘骸，混沌青蓮自丹田綻放，“這廝不過是傀儡，真正的病灶在靈泉之下！”

陳麗卻按住他手腕，左眼已近乎全白：“不可妄動。河圖顯示，靈泉與三十六重天的‘過濾器’相連，若強行摧毀，恐引發天道反噬。”

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劉芒巨斧劈開最後一隻肉瘤，卻見那汙血落地即生，眨眼間又凝成三頭六臂的畸變怪物。吳妍符籙耗儘，喘著粗氣苦笑：“再這麼打下去，咱們先得累死！”

扣肉忽然輕笑，時空符文在掌心流轉成陣：“我倒有個法子——借力打力！”

他縱身躍入黑水，周身銀光暴漲。靈泉深處傳來轟鳴，竟浮出一座上古祭壇。壇上龜甲碑文與河圖碎片共鳴，化作流光沒入陳麗左眼。她渾身劇震，蒼白火焰陡然染上青金之色！

“以洛書為引，琉璃火為刃——”陳麗雙掌合十，火焰凝成巨劍劈向血繭，“斬因果，斷輪回！”

劍光過處，寄生肉瘤如遇天敵，紛紛自燃。黑水沸騰翻卷，靈泉深處傳來一聲怨毒嘶吼，震得群山崩塌。待煙塵散儘，血繭早已灰飛煙滅，唯剩一枚布滿裂痕的金丹懸浮空中。

張玄伸手欲取，那金丹卻“哢”地碎裂。一縷黑氣竄出，在半空凝成嬰孩虛影，衝著陳麗伸出小手：“……為何殺我？”

陳麗瞳孔驟縮，琉璃火險些失控。扣肉瞬移至她身側，時空屏障擋住黑氣侵蝕：“是心魔幻象！守住道心！”

張玄青蓮劍意橫掃，將虛影絞碎。他轉身望向靈泉，眸底寒意森然：“該去會會真正的幕後黑手了。”

風卷殘雲，一縷晨光刺破陰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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