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黑淵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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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池的蒼白火焰尚未完全熄滅，陳麗左眼的晶體仍在折射破碎的未來光影。張玄半跪在祭壇廢墟旁，道紋如蛛網般爬滿脖頸，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般的刺痛。他抬手按向地麵，指尖剛觸到焦黑的石板，弑聖弩原型機的金屬外殼突然發出齒輪咬合的轟鳴。

“這東西在吸收地脈靈氣！”吳妍甩出三道符籙，金光鎖鏈剛纏上弩機便被震成齏粉。她踉蹌後退，繡著洛書紋樣的裙擺瞬間被無形力量撕開一道裂口。

扣肉從虛空裂隙中躍出，少年形態的銀發無風自動，掌心時空漣漪蕩開：“不是吸收，是共鳴。”他雙瞳泛起星芒，原型機核心處的防護罩應聲碎裂，露出內部緩緩旋轉的血色晶核。晶核表麵浮現金色篆文，每一筆都似活物般蠕動——

**距離全宇宙收割還剩888日**

劉芒手中的羅盤“哢嚓”裂成兩半，卦象銅針瘋狂旋轉：“天道示警……這倒計時關聯的因果線穿透三十六重天！”他猛地抬頭，祭壇上空不知何時懸著一輪黑日，邊緣滲出暗紫色光暈，所照之處的草木儘數化為灰白色粉末。

陳麗捂住左眼後退半步，晶體瞳孔中閃過一幕畫麵：血色晶核深處蜷縮著無數細小人影，他們的經脈與晶核紋路完全相連，像是被抽乾靈氣的傀儡。“那些是被黑淵吞噬的修士元神，”她聲音發顫，“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所有關聯者都會成為‘養料’。”

張玄的掌心道紋突然暴起青芒，弑親道紋不受控地刺入原型機外殼。金屬裂開的刹那，三千道怨魂尖嘯聲炸響，廢墟地底轟然升起九根青銅巨柱，柱身刻滿被利刃劃爛的宗門徽記。扣肉瞳孔驟縮：“這是……上一季文明的‘弑聖柱’！”

暗盟首領的投影從星門中踏出，黑袍下的麵孔籠罩在混沌霧氣中，唯有手中提著一盞白骨燈籠。燈籠內跳動的幽火映出公輸絕機械蛇殘骸拚湊的軀體，他脖頸處赫然烙著“陳麗克隆體003號”的暗紋。“驚喜嗎？”暗盟首領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鐵器，“你們眼中的滅世危機，不過是高等文明修剪枝椏的例行工作。”

吳妍祭出河圖殘卷，龜甲虛影剛罩住眾人，青銅柱上的劃痕突然滲出黑血。血液在空中凝成箭矢，一擊貫穿河圖防禦！劉芒甩出本命法寶“乾坤晷”，晷盤化作流光擋住第二波箭雨，他嘴角溢血：“這些血箭專克推演類法器！”

“用雷池餘燼！”張玄低喝，道紋青芒裹住一縷蒼白火焰甩向青銅柱。火焰觸及柱身的瞬間，黑血箭矢竟調轉方向射向暗盟投影。公輸絕的機械蛇尾猛地掃來，卻在半空被扣肉凝滯時空。少年聖獸的指尖點在公輸絕眉心：“你的能源核心有陳麗血脈的氣息——真是惡趣味。”

暗盟首領輕笑一聲，白骨燈籠炸開萬千鬼火。火光中浮現三十六重天的虛影，每一重天界都被血色鎖鏈纏繞。“倒計時開始後，你們有三個選擇，”他身形漸淡，“臣服、逃亡，或者像螻蟻一樣被碾碎。”

黑日隨著投影消散而湮滅，弑聖弩原型機卻開始劇烈震顫。核心晶核裂開一道縫隙，張玄的道紋不受控地鑽入其中，刹那間，他看見晶核內蜷縮的元神——

那竟是他自己。

白發染血，雙目空洞，腳下踩著仙盟十二長老的屍骸。

“道紋在吞噬你的神識！”扣肉一掌劈向張玄後頸，時空法則強行截斷道紋與晶核的鏈接。陳麗的晶體左眼突然流下血淚，她嘶聲道：“晶核在篡改因果……它要把未來的某個結局錨定為現實！”

劉芒擦去羅盤上的血漬，卦象顯示大凶之兆中藏著一線生機：“去九嶷山！初代弑聖弩的鍛造爐能熔毀這枚晶核！”

眾人正要動身，地麵轟然塌陷。青銅柱下沉處露出萬丈深淵，一具纏繞鎖鏈的青銅棺槨緩緩升起。棺蓋縫隙中探出半截焦黑手骨，指尖捏著一枚星紋玉簡。

吳妍的洛書殘卷突然自動展開，玉簡化作流光沒入卷軸。新補全的圖譜顯示，棺槨內封存著初代弑聖者的顱骨——而那顱骨的天靈蓋上，刻著與張玄脖頸道紋一模一樣的“弑親”印記。

“原來如此……”扣肉撫過棺槨上的雷擊紋，“上一季的清掃者，這一季的應劫人。張玄，你從開始就是被選中的‘劊子手’。”

張玄沉默著按住脖頸，道紋已蔓延至下頜。他忽然輕笑一聲，掌心青蓮綻開，將弑聖弩原型機整個裹入蓮台：“既然注定要當刀，不如先剁了執刀的手。”

蓮瓣合攏的刹那，倒計時晶核的數值劇烈波動，最終定格在——

**距離全宇宙收割還剩887日23時59分**

扣肉望向天際裂開的星門，那裡隱約傳來機械佛音。少年聖獸的銀發被罡風吹散，輕聲呢喃：“青蓮子歸位的時間……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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