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聖骸遺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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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祭壇之上，黑霧如活物般翻湧，黏稠的陰冷氣息裹住每一寸石磚。張玄掌心道紋赤紅如烙鐵，死死抵住聖骸胸腔，額角青筋暴起。那具千年不腐的遺骸此刻劇烈震顫，九重瞳孔層層綻開，渾濁金光自眼眶溢出，將陳麗手中玉簪映得宛如血鑄。

“哢嚓——”

骸骨右臂突然崩裂，碎骨飛濺中，扣肉化作的嘯天神獸低吼一聲，銀白獸鬃炸開，時空漣漪在利爪下蕩漾，將骨片儘數凝滯半空。少年形態的它眉宇冷峻，指尖一劃，碎片便如墜入虛空般消失。“這老骨頭要自毀！”它嗓音清冽，卻帶出幾分焦躁，“陳麗，玉簪共鳴再強三分！”

陳麗耳垂媧皇族徽灼如炭火，斷簪尖端星紋明滅，與聖骸指縫間纏繞的發絲共振出刺耳鳴響。她咬牙逼出一滴精血，血珠墜入簪身刹那，骸骨周身血色經文驟然倒流，九重瞳孔齊齊轉向張玄！

“提線……木偶……”沙啞低語自骸骨喉間擠出，那聲音似千萬人疊誦，震得祭壇穹頂簌簌落灰。張玄瞳孔驟縮——道紋不知何時已蔓至脖頸，肌膚下浮現的“弑親道紋”與聖骸胸骨上的血咒竟如鏡像呼應！

“退！”扣肉獸尾橫掃，時空裂隙如巨口張開，卻在觸及聖骸的瞬間被無形之力碾碎。陳麗玉簪脫手飛出，簪頭混沌青蓮虛影暴漲，硬生生抵住撲麵而來的威壓。骸骨左臂寸寸崩解，指骨卻如利刃插入祭壇，石麵崩裂聲裡，九道猙獰刻痕帶著火星迸現——

**所有聖人皆是提線木偶**

“轟！”

遺骸頭顱炸成齏粉，黑霧凝成巨掌拍向刻字。扣肉縱身躍起，人形幻影與獸身交疊，時空法則凝成鎖鏈纏住黑霧，嘶吼聲震耳欲聾：“有人在抹除遺詔！”

張玄道紋已爬上臉頰，衰老皺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青年麵容。他並指如劍，混沌青蓮自丹田躍出，蓮瓣裹挾著雷池殘存的金色電光撞向黑霧。兩股力量相撞的刹那，陳麗突然悶哼一聲——玉簪映出的嬰兒幻影中，分明有隻九瞳巨眼在星核深處睜開！

黑霧倏然收攏，化作箭矢射向刻字。千鈞一發之際，祭壇地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弑聖弩原型機的炮管破土而出，幽藍光束將黑箭轟成青煙。陳麗踉蹌扶住弩身，掌心媧皇血滲入符文，炮口竟調轉向穹頂某處虛無：“藏頭露尾的東西，滾出來！”

虛空泛起漣漪，一道黑袍身影踉蹌顯現，袖口血眼圖騰被餘波灼得焦黑。那人低笑如夜梟：“好一個媧皇血脈……可惜你們攔不住‘祂’的棋局。”話音未落，身軀已如蠟油融化，唯留半截機械臂鐺啷墜地，齒輪間嵌著暗盟徽記。

扣肉一腳踏碎機械臂，時空法則掃過全場，麵色凝重：“不是真身，連分身都帶著弑聖弩抗性。”它轉頭望向刻字，金瞳驟縮——石板上九字正在滲血，每一滴血珠都映出不同聖人屠戮至親的殘影。

張玄半跪在地喘息，衰老已蔓延至鬢角。陳麗將玉簪刺入他掌心道紋，媧皇血與青蓮之力交織成網，勉強遏製住詛咒。“這遺詔是警告，也是誘餌。”她指尖拂過刻字，星紋與血痕碰撞出細碎火花，“聖人們被操控著弑親證道，那幕後黑手恐怕……”

“噓。”扣肉突然捂住她嘴唇，獸耳貼向地麵。地底傳來黏稠蠕動聲，仿佛千萬根須在啃噬岩層。弑聖弩原型機發出尖銳嗡鳴，炮管自動轉向祭壇西側——那裡本應是雷池方向，此刻卻籠罩著詭異的寂靜。

“雷池的液態電光……停了。”張玄強撐起身，混沌青蓮在他掌心萎靡低垂。扣肉閉目感應片刻，忽然毛骨悚然：“不是停了，是被抽乾了。有東西在雷池底造了座星門！”

黑霧再度彌漫，將九字遺詔掩得模糊不清。陳麗玉簪青蓮瞳孔猛然睜開，映出未來碎片：雷池巨人胸口裂開深淵，機械佛手自星門探出，梵音誦經聲裹著血雨傾盆而落。

“走！”扣肉撕開時空裂縫，卻見一道蒼白雷霆劈在裂隙邊緣。祭壇外傳來公輸絕傀儡軍的鐵蹄聲，混著癌靈修士的癲狂嘶吼。張玄反手握住陳麗腕骨，衰老麵容浮出狠絕笑意：“看來這潭渾水，咱們蹚定了。”

陳麗扯下染血的發帶綁住他蔓延的道紋，簪頭青蓮綻出混沌光華：“管他木偶還是棋手，掀了棋盤便是！”

弑聖弩蓄能嗡鳴如龍吟，而雷池方向傳來的機械佛音，已隱約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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