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簪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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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祭壇的陰風裹挾著腐鏽氣息，陳麗鬢角的冷汗還未滴落，那支嵌著青玉蓮紋的簪子忽然震顫起來。她下意識抬手去按，指尖剛觸及冰涼的簪身，一股蠻橫的力道驟然從腦後襲來——玉簪掙脫發髻，如離弦之箭射向祭壇中央的骸骨。

“回來！”陳麗縱身去抓，卻見自己的發絲被簪子生生拽斷，幾縷烏黑青絲纏繞在骸骨森白的指縫間，如同蛛網縛住獵物。那具盤坐在祭壇上的古聖遺骸，此刻九重瞳孔正泛起血光，指骨緩緩收攏，將發絲絞入骨節深處。

吳妍的驚呼從後方炸開：“陳師姐，那骸骨在吸你的靈氣！”

陳麗踉蹌退後兩步，丹田內的元嬰竟隱隱發顫。她這才發覺，玉簪與遺骸之間竟牽連著一條肉眼難辨的金線，而自己的本源靈力正順著發絲源源不斷流入骸骨體內。祭壇四周的黑霧陡然沸騰，凝結成無數鬼爪向她抓來。

“汪！”一聲犬吠如驚雷劈開死寂。黑影淩空躍起，利爪撕碎黑霧，扣肉的戰鬥形態在金光中舒展——銀甲覆身，少年麵容冷峻如刀，掌心時空法則凝成漩渦，將鬼爪儘數碾碎。“陳麗，切斷靈力！”他低喝一聲，尾巴橫掃祭壇，青石地麵頓時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陳麗咬破舌尖，以精血催動本命法寶琉璃燈。蒼白火焰順著金線逆流而上，卻在觸及遺骸的瞬間被九重瞳孔吞噬。“不行，這骸骨有古怪……”她話音未落，玉簪突然發出刺耳鳴響，簪頭青蓮竟綻開一道裂縫，露出半枚血色豎瞳！

“是媧皇族的共生咒！”劉芒從祭壇邊緣的陰影中閃出，判官筆潑墨成陣，“三千年前的古籍記載，聖骸若沾染媧皇血脈，便會觸發……”

骸骨的頭顱猛然轉向他，下頜骨哢嚓作響，血瞳迸射出一道紅光。劉芒的護身法寶“山河卷”自動展開，畫中瀑布倒卷成盾，卻在紅光中蒸發成白煙。千鈞一發之際，扣肉拽住他後領暴退十丈，原先站立處已塌陷成冒著黑泡的毒沼。

“說重點！”扣肉的人類形態眉峰緊蹙，時空鎖鏈纏住陳麗腰身，“怎麼破咒？”

“斬發斷緣！”劉芒抹去額角血跡，“但需用至親之血為刃——陳師姐，這玉簪究竟從何而來？”

陳麗瞳孔驟縮。簪頭血瞳與她四目相對的刹那，記憶如潮水翻湧——十年前師尊臨終時塞入她掌心的玉簪，說是父母留下的唯一遺物。可若劉芒所言非虛，難道她體內淌著的竟是……

黑霧中突然傳來一聲嗤笑。公輸絕踏著機械蛇顱現身，玄鐵麵具下嗓音沙啞：“想不到逍遙界首席弟子，居然是媧皇餘孽。”他袖口甩出九枚噬靈釘，釘尾鎖鏈交錯成網，直取陳麗咽喉，“正好用你的血喂飽聖骸！”

扣肉額間神紋怒燃，時空裂隙在噬靈釘前張開，將鐵鏈儘數吞沒。“跳梁小醜。”他冷笑，少年身形卻晃了晃——維持戰鬥形態消耗的靈力遠超預期。公輸絕趁機掐訣，祭壇地縫中爬出密密麻麻的青銅屍傀，關節處噴著暗綠毒火。

“吳妍，巽位！”陳麗強壓翻湧的氣血，琉璃燈焰暴漲。吳妍立刻會意，琴弦撥出清越之音，音波化作颶風將屍傀卷向半空。蒼白火焰借風勢轟然炸開，將青銅屍傀熔成鐵水。

公輸絕卻笑得愈發猖狂：“沒用的，聖骸已醒，你們……”

話音戛然而止。

陳麗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斷發如刃抵住他脖頸——方才混戰中被斬落的青絲，此刻竟裹著她的本命精血，化作赤紅刀刃。“至親之血？”她眼底寒芒乍現，“你怎知我沒有？”

玉簪在血刃劈下的瞬間哀鳴，纏繞遺骸的金線應聲而斷。骸骨九瞳同時迸裂，黑霧如受傷的凶獸般嘶吼著縮回地底。陳麗踉蹌跪地，簪頭血瞳卻突然射入她眉心，一段陌生記憶在識海炸開——

暴雨傾盆的夜，繈褓中的嬰兒被塞進玉簪，婦人泣血的麵容在雷光中破碎：“麗兒，永遠彆回三十六重天……”

“陳麗！”扣肉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時空法則結成屏障擋住崩塌的祭壇。公輸絕早已借著屍傀殘骸遁走，隻在空中留下一串冷笑：“好戲才剛開始呢，媧皇的繼承人。”

吳妍盯著遺骸指縫間的發絲，聲音發顫：“你們看，那些頭發在生長……”

斷裂的青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轉眼已纏滿整具骸骨，如同血脈在白骨表麵蜿蜒。更駭人的是，每一根發絲末端都睜開米粒大小的血瞳，正齊刷刷轉向眾人。

扣肉一把撈起虛弱的陳麗，時空門在掌心洞開：“走！這鬼地方要塌了！”

眾人身影消失的刹那，祭壇地底傳來沉悶的心跳聲。發絲裹挾的骸骨緩緩站起，三千道血瞳同時眨動，望向他們逃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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