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防線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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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赤紅的天穹下，焦土蒸騰著刺鼻的硫磺氣息。張玄單膝跪在龜裂的岩層上，掌心貼住滾燙的地表，混沌星典的金色符文順著他的指尖流入岩漿，試圖穩住即將崩潰的周天星鬥大陣。遠處，暗星盟的母艦殘骸仍在爆炸，火光映得他眉間青蓮印記忽明忽暗。

“陣眼能量隻剩三成！”陳麗的聲音從傳訊玉簡中傳來，帶著一絲罕見的顫抖。她正懸在千米高空，素白衣裙被罡風撕扯得獵獵作響，指尖飛速劃動，將逍遙界的靈氣源源不斷注入大陣核心。忽然，她瞳孔一縮——腳下翻湧的熔岩竟詭異地凝固成鏡麵，暗紅色的紋路在其中蜿蜒生長，如同血脈賁張的詛咒。

“張玄，看地麵！”

未等話音落下，整片火星平原陡然震顫。岩漿凝固成的鏡麵寸寸龜裂，裂縫中滲出粘稠的金色液體，彙聚成一行行古老篆文。劉芒的劍光從天際劈落，卻在觸及文字的刹那崩散成星屑，他踉蹌落地，虎口震裂的鮮血滴在篆文上，竟發出“滋滋”灼燒聲。

“這是……聖血書！”吳妍從虛空裂縫中躍出，手中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她盯著那些扭曲的文字，聲音發緊，“傳說初代聖人隕落前，會用精血將遺言刻入地脈——可這些字跡分明在流動，像活物！”

張玄站起身，混沌青蓮虛影在身後綻放，一縷青光掃過血書。霎時間，篆文騰空而起，在半空中重組為一幅慘烈畫卷：無數身披星辰道袍的修士懸浮虛空，掌心射出鎖鏈刺入一顆蔚藍星球，地表上的凡人如麥穗般成片倒下，魂魄化作流光被吸入修士丹田。畫麵最後定格在一名白發老者的背影上，他緩緩轉身，眉心赫然烙著與暗星盟戰艦相同的圖騰。

“掠奪者……”陳麗渾身發冷。那老者的麵容竟與她神識中的媧皇記憶碎片重疊——正是上古時期背叛媧皇宮的聖人之一！

血書文字再度變幻，滲出森然寒意：【吾等以眾生為薪，鑄三十六重天牢籠，然天道輪回，終遭反噬。後世若見此書，當知聖人不仁，萬物芻狗。】

“難怪冥河老祖說我們與聖人同罪。”劉芒擦去嘴角血漬，劍尖指向血書，“這玩意留著也是禍害，不如一劍劈了！”

“且慢。”扣肉忽然從虛空踏出，少年模樣的他銀發如瀑，指尖纏繞著時空法則凝聚的絲線。他輕輕按住劉芒的劍柄，異色雙瞳倒映著血書，“你們聽——地脈深處有東西在共鳴。”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整片凝固的岩漿突然崩解！無數金色鎖鏈從地底衝天而起，鏈條上掛滿青銅鈴鐺，叮咚聲彙聚成蒼涼的歎息。張玄的逍遙界猛然震動，三十六重天虛影不受控製地展開，與鎖鏈碰撞出刺目火花。

“是聖人枷鎖！”陳麗翻手祭出靈泉淨世琉璃火，火焰卻如泥牛入海。她猛地咬破舌尖，以精血催動媧皇殘印，“這些鎖鏈在抽取星辰本源——它們想把火星變成第二個被榨乾的囚籠！”

張玄暴喝一聲，混沌青蓮化作萬丈巨劍劈向鎖鏈。然而劍鋒觸及鏈條的瞬間，青蓮竟開始凋零，蓮瓣上的時光道紋急速倒退。扣肉額間第三目驟然睜開，銀光定住時空亂流：“這些枷鎖沾染了聖人的時間詛咒，硬碰隻會加速逍遙界崩潰！”

“那便換種法子。”吳妍突然輕笑，指尖彈出三枚青銅算籌。算籌在空中分解重組，竟化作《天工譜》殘卷中的弑聖弩虛影，“既然聖人以眾生為棋，我們便掀了這棋盤！”她咬破手指，以血為墨在虛空勾勒出星圖，赫然是周天大陣的核心軌跡。

弑聖弩虛影與星圖融合的刹那，火星地核傳來沉悶轟鳴。血書文字瘋狂扭曲，最終炸裂成漫天金雨。金雨中，一道模糊身影緩緩凝聚——正是畫卷中的白發聖人！

“螻蟻安敢弑聖？”虛影抬手一指，吳妍的算籌寸寸湮滅。劉芒揮劍斬出銀河劍意，卻被虛影袖袍卷入黑洞。陳麗背後的修羅戰旗與菩薩法相同時顯現，卻仍被威壓逼得半跪在地。

生死一線間，張玄的混沌星典自動翻頁。他福至心靈，忽然想起星穹書院中讀到的《莊子·逍遙遊》，朗聲長嘯：“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青蓮印記迸發混沌之氣，竟在虛空幻化出巨鯤虛影。鯤尾掃過之處，聖人虛影如煙消散，隻餘一聲不甘的咆哮：【天道之下，皆是囚徒！】

鎖鏈崩斷，火星地脈歸於平靜。血書徹底消散前，最後一行字浮現於眾人神識：【懺悔無用，唯破牢籠，方得逍遙。】

扣肉收起時空法則，少年麵容蒼白如紙。他彎腰拾起一塊鎖鏈碎片，指尖摩挲著上麵的齒痕：“這些枷鎖……啃食過萬千星辰。”

遠處，暗星盟的殘骸在真空中無聲燃燒。陳麗望著掌心逐漸暗淡的媧皇印記，忽然輕聲道：“該去歸墟海眼了。”

張玄收起逍遙界，青蓮池畔的靈泉叮咚作響。他揉了揉扣肉銀發，笑道：“歇不了千年，但喝杯靈茶的時間總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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