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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穹書院的天空仿佛被潑了一層墨,黑雲壓城,三千機械木魚懸於廣場之上,發出沉悶的嗡鳴。張玄站在藏書閣廢墟前,掌心青銅紋路隱隱發燙。他身旁的陳麗額間梵文裂縫金光流轉,而變身為少年模樣的聖獸“扣肉”正蹲在斷柱上,黑色衣袍隨風獵獵,一雙琥珀色瞳孔倒映著漫天灰燼。
“這木魚陣不對勁。”扣肉忽然開口,嗓音清朗如金石相擊,“它們共振的頻率……在抽取活人記憶。”
話音未落,一名佛修弟子突然僵立原地,瞳孔中浮現密密麻麻的梵文代碼。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卻湧出青銅書頁,轉眼間整個人化作一尊布滿經文的石像。陳麗指尖佛印驟亮,厲喝道:“退後!這些木魚是活的!”
仿佛響應她的警告,木魚群陡然炸開音浪。地麵龜裂處竄出千百條青銅鎖鏈,直撲眾人而來。張玄揮袖甩出逍遙界靈火,火鴉與鎖鏈相撞爆出刺目金芒,卻見鎖鏈表麵經文閃爍,竟將火焰吞噬殆儘。
“用星圖殘紋!”扣肉縱身躍起,衣袍化作漫天黑焰。他掌心浮現一枚血色玉簡,正是從媧皇宮遺跡所得的空間秘寶,“張玄,用你的青銅血激活它!”
張玄咬破指尖,血珠滴落玉簡的刹那,整座書院劇烈震顫。穹頂星圖驟然投射而下,與玉簡紋路交織成網。鎖鏈觸碰到星輝的瞬間,如遇沸水的寒冰般寸寸崩解。然而木魚嗡鳴愈發急促,灰白石像接二連三從地底爬出,手持鏽跡斑斑的青銅戒尺,朝著眾人合圍。
“這戒尺……是初代山長的刑具!”陳麗瞳孔驟縮,背後“卍”字骨刺破體而出,“小心彆被擊中神魂!”
一尊石像猛然揮尺劈向扣肉,戒尺劃過之處,空間竟如宣紙般撕裂。扣肉冷笑一聲,身形虛化如煙,再出現時已踏在石像肩頭。他指尖纏繞黑焰,輕輕點在石像眉心:“三千年前的老古董,也該入土了。”
石像轟然崩塌,煙塵中卻傳來一聲輕笑。灰燼盤旋凝聚,化作一道青衫虛影。那人眉目如畫,手中握著一卷竹簡,赫然是書院初代山長的殘念。
“後世弟子,可敢答我三問?”虛影抬手輕點,漫天木魚化作文字洪流,“若錯一題,便永困書海。”
張玄正要上前,卻被陳麗一把拉住:“這問答暗藏殺機,當年儒門七十二賢有半數隕落於此。”她額間佛印忽明忽暗,金色血液順著眼角淌下,“我來破局。”
“第一問——”虛影聲如洪鐘,“何為道?”
陳麗踏前一步,背後骨刺暴漲如蓮:“斬業非斬人,渡己亦渡魂!”
虛空炸開萬千金蓮,佛光與儒文轟然相撞。第二尊石像趁機揮尺偷襲,卻被扣肉淩空捏碎頭顱。張玄趁機催動玉簡,星圖紋路如遊龍纏上虛影,厲喝道:“山長既以書院為器,為何縱容木魚噬魂?!”
虛影身形微晃,竹簡上浮現血字:“書院本是文明觀測站……暗盟將至,唯以記憶為薪,方可點燃誅聖之火!”
話音未落,所有木魚同時炸裂。記憶光點如螢火升騰,卻在觸及星圖的刹那燃起幽藍火焰。灰燼中一道劍意衝天而起,化作青袍劍客的虛影——正是三百年前隕落的逍遙劍仙劉芒!
“張玄小友,接劍!”劉芒虛影長笑一聲,指尖點在張玄眉心。磅礴劍意灌入識海,張玄右臂青銅紋路瘋狂蔓延,最終凝成一柄刻滿星紋的古劍。
石像群發出淒厲嘶吼,初代山長虛影卻仰天長歎:“原來……我們都錯了。”他化作流光沒入玉簡,星圖驟然收縮,在張玄掌心烙下一枚燃燒的宮闕印記。
塵埃落定時,扣肉拎著半截青銅戒尺走來,挑眉道:“這玩意能改寫空間法則,倒是適合燉湯。”陳麗擦拭著金血輕笑:“你若敢拿山長的刑具煮肉,當心被諸聖殘念追著打。”
張玄望著掌心印記,忽然轉頭看向東方天際。一縷暗紅流光正刺破雲層,如毒蛇般蜿蜒逼近。
“暗盟的艦隊,”他握緊星紋古劍,劍鋒嗡鳴如龍吟,“隻剩七十二時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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