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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集:歸墟海眼·

東海深淵的潮水裹挾著刺骨寒意,張玄的潛水服外罩著一層瑩藍靈氣,勉強抵禦著水壓。他抬手調整護目鏡,鏡片映出前方景象——九輪血月倒懸於漆黑海幕之上,將整片海域染成暗紅。水流中漂浮的熒光微生物忽明忽暗,宛如鬼火遊蕩。

“玄哥,這地方瘮得慌!”身後傳來劉芒的傳音,他手持青銅羅盤,羅針正瘋狂轉動,“羅盤失靈了,磁場亂得像被雷劈過!”

張玄未答,目光死死鎖住前方。血月映照處,一道青銅巨鼎的殘骸半掩於珊瑚礁間,鼎身裂紋密布,隱約可見浮雕蛟龍盤踞。鼎口斜插著一枚殘片,刃緣泛著幽藍冷光,仿佛割裂了時空。

“禹王九鼎的碎片……”他低聲呢喃,指尖觸上鼎身。

刹那間,異變陡生!

鼎片“錚”地一聲震顫,竟如活物般掙脫珊瑚束縛,旋飛如電。張玄急退半步,那殘片卻已割裂潛水服左袖,在他手腕劃出一道血痕。鮮血滲入海水,竟凝成細蛇狀黑氣,纏繞傷口。更詭異的是,他腕間一道陳舊疤痕陡然浮現——那疤痕形如九頭蛇噬咬,暗紅紋路如活物蠕動。

“相柳的詛咒!”吳妍的驚呼從通訊器傳來。她駕馭避水符疾掠而至,素手結印,一道金光符籙貼上張玄手腕。黑氣遇光即散,疤痕卻未消退半分。

張玄按住傷口,額角滲出冷汗。記憶中浮現零碎片段:十年前,師父帶他入歸墟尋藥,卻被相柳虛影襲擊。那九首巨蛇一吻噬腕,若非師父以命相護……

“這鼎片與相柳同源。”他咬牙拾起殘片,刃麵映出自己蒼白的臉,“當年傷我的,恐怕不是妖獸,而是某件上古凶器。”

話音未落,海底突然轟鳴震顫!

巨鼎殘骸轟然崩裂,裂縫中湧出粘稠黑油,轉瞬凝成數十條蛇形怪物。蛇首無目,獠牙滴落腐水,所過之處珊瑚儘蝕。

“是‘蝕骨陰虺’!”吳妍甩出七枚銅錢,銅錢燃起赤焰,結成北鬥陣,“它們以怨氣為食,彆讓黑油近身!”

劉芒啐了一口,從腰間扯下酒葫蘆猛灌。酒液入喉,他周身騰起青霧,掌心凝出一柄八卦宣花斧:“小爺的‘醉仙訣’正愁沒地方使!”斧刃橫掃,罡風卷起渦流,將三條黑蛇攔腰斬斷。

張玄未動。他緊握鼎片,腕間疤痕灼痛如烙鐵。恍惚間,耳畔響起九重嘶吼,眼前浮現幻象——

血海翻騰,大禹持斧劈浪,應龍長嘯裂空。而深淵之下,一尊機械巨蛇昂起九首,中央頭顱嵌著血紅晶石,與手中鼎片紋路一模一樣……

“玄哥,發什麼愣!”扣肉的吼聲將他拉回現實。

黑犬已化作戰鬥形態,身形暴漲如獅,銀毛覆體、金瞳如炬。它一爪拍碎兩條陰虺,扭頭咆哮:“這黑油在腐蝕我的爪子!趕緊想辦法!”

張玄閉目凝神,丹田青蓮倏然綻放。蓮瓣輕顫,一縷清氣順經脈遊至掌心,灌入鼎片。霎時,殘片迸發刺目青光,鼎紋如活龍遊走,竟在半空投射出篆文:

“原來如此……”他豁然睜眼,縱身躍入蛇群。青光所過之處,黑油如遇天敵,慘叫著蒸發殆儘。鼎片劃出玄奧軌跡,每一擊皆暗合北鬥星位,最後一式直刺蛇群核心——

“破!”

青光炸裂如星隕,陰虺儘數崩散。海底重歸寂靜,唯餘鼎片嗡鳴不止,青光漸漸斂入張玄掌心。

扣肉抖了抖銀毛,湊近嗅那鼎片:“這東西認主了?”

“或許不是認主。”吳妍蹙眉打量張玄手腕,疤痕已隱入皮膚,“相柳之咒與禹鼎之力相互製衡……張玄,你如今成了活鼎鎖。”

劉芒癱坐在礁石上,酒意散去大半:“所以咱們千辛萬苦找的鼎片,反倒給你上了道枷鎖?”

張玄摩挲鼎片,忽地輕笑:“枷鎖亦是鑰匙。方才幻象中,相柳體內嵌著暗盟晶石——當年師父之死,恐怕與歸墟下的秘密脫不了乾係。”

血月漸隱,深海重歸黑暗。

三人一犬沉默望向深淵,暗流湧動中,似有巨物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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