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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朱砂火圖(金大安三年臘月?中都城南濟世堂)
金大安三年臘月廿三,燕山餘脈的雪片子斜斜撲進中都城,琉璃廠西街的青石板路上,“濟世堂” 的朱漆匾額結著冰棱。十四歲的蕭虎趴在臨街的樟木藥櫃上,食指蘸著硯台裡研磨的朱砂,在《千金方》卷二十三 “金瘡癰疽方” 的殘頁背麵畫火銃。泛黃的紙頁上,孫思邈的墨字間雜著蟲蛀痕跡,卻擋不住少年筆尖遊走 —— 筒口微張的虎首漸漸成型,虎口處的利齒間勾著幾縷焰紋,正是昨夜母親從箱底翻出的《武經總要》殘篇裡繪的 “火獸吐焰” 圖。
“虎兒,搗三錢血竭。” 後堂傳來母親蕭氏的聲音,搗藥杵撞在石臼裡,發出悶鈍的 “咚咚” 聲。蕭虎放下狼毫,指尖的朱砂在櫃麵上留下淡紅指印,像極了藥鋪後院那株老梅新開的花苞。他望向櫃台深處,母親穿著月白棉襖,外罩靛青布衫,鬢角彆著半支羊脂玉簪 —— 那是當年在汴京醫官院當值時,太醫院判賞給她的 “濟世” 簪,此刻正隨著搗藥的動作輕輕搖晃。
藥櫃深處飄來淡淡硫磺味,蕭虎知道母親又在搗鼓改良的火藥。七年前蒙古商隊遇劫,父親殞命於野狐嶺,母親帶著他從中都北郊的弘吉剌部營地逃到城南,用金瘡藥的手藝盤下這間藥鋪。表麵上賣的是生肌散、金瘡膏,暗格抽屜裡卻藏著《武經總要》殘頁、蒙古文的《火攻神器譜》,還有父親遺留的狼頭旗殘片。
“小郎君又在畫這些勞什子?” 學徒王小三抱著一捆黃芪從後院進來,腰間吊著金國軍戶的腰牌,牌麵 “忠孝” 二字已磨得發亮。他瞥見蕭虎筆下的火銃,故意提高嗓門:“如今金軍正在城頭試新炮,小郎君這火獸圖,莫不是給蒙古人畫的?”
蕭虎攥緊狼毫,筆尖在紙頁上暈開一團朱砂。父親的狼皮護腕硌著腕骨,那是用弘吉剌部頭狼的皮硝製的,耳尖缺了半片 —— 父親曾說,這是十三歲時獵熊留下的印記,狼若缺耳,便成了草原上的孤狼。“不過是照著醫書描些紋路。” 他低頭吹了吹紙頁,虎首焰紋在雪光下泛著暗紅,像極了去年深秋他在城牆下看見的、被金軍火銃炸傷的蒙古傷兵傷口。
後堂傳來瓷器相碰的脆響,蕭氏端著藥碗出來,碗裡是新煎的當歸黃芪湯。“小三子去前街買些艾草。” 她瞥了眼王小三,袖口垂下的銀鈴輕輕搖晃 —— 那是用蒙古銀匠打的狼頭鈴改的,狼眼處嵌著兩粒紅琉璃,此刻正隨著動作在雪光裡流轉。王小三嘟囔著出門,鞋底碾過門檻時,蕭氏忽然按住兒子的手,指尖觸到他袖口翻折處露出的青黑色刺青。
三日前深夜,蕭氏用縫衣針蘸著雄黃酒,在兒子肩胛骨下方刺了十九道線。“虎有九節脊,方能穿山越嶺。” 她當時低聲說著,針尖刺破皮膚的瞬間,蕭虎咬住狼皮護腕不吭聲,血珠滲出時,她迅速敷上摻了蒙古熊膽粉的金瘡藥。此刻刺青邊緣還滲著淡紅,在蒼白的皮膚上像半隻臥雪的虎,虎首方向朝左 —— 那是蒙古人 “以左為尊” 的規矩,母親說,這是父親部族的習慣。
“明日隨我去城南藥市。” 蕭氏忽然開口,聲音壓得極低,“有人要帶一批北地藥材過境。” 她望向窗外,積雪覆蓋的屋簷下,金軍巡邏隊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鐵蹄碾碎殘雪,驚飛了簷角的寒鴉。蕭虎看見為首的百夫長胸前掛著海東青啄狼的銀牌,那是金國軍戶的圖騰,專門用來震懾蒙古降民。
日過午,蕭氏讓蕭虎守著櫃台,自己背著藥箱出門。雪停了,陽光從雲縫裡漏下來,照得藥櫃上的朱砂火圖格外鮮明。蕭虎摸出藏在袖中的半幅狼頭旗,那是母親從父親屍身上扯下的,邊緣的火焰紋已被血浸透,卻依然清晰 —— 弘吉剌部的狼,總是伴著火焰奔跑,父親曾說,這是先祖與火共生的印記。
“吱呀 ——” 木門突然被推開,冷風卷著雪粒灌進來,門口站著個裹著灰布頭巾的男子,腰間皮繩上編著三狼噬月的繩結。蕭虎認得這是蒙古弘吉剌部的圖騰,心下一驚,卻見男子解下頭巾,露出左頰的刀疤 —— 那是 “蒼狼之牙” 隊的標記,父親生前正是這支精銳的百夫長。
“小郎君,求一劑金瘡藥。” 男子的漢語帶著濃重的蒙古口音,掀開衣襟時,蕭虎看見他胸口纏著滲血的布條,傷口呈半月形,顯然是女真彎刀所致。“城南五裡,狼首懸門。” 男子忽然壓低聲音,指尖在櫃麵上快速劃過,留下三道狼爪印,“二十七個兄弟,被剜了狼眼,額頭上烙著‘叛賊’。”
蕭虎的手按在狼皮護腕上,護腕下的刺青突然發燙。他想起昨夜母親在燈下翻看《武經總要》,泛黃的紙頁上,“虎蹲火筒” 的圖說旁,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火者,兵之神也;虎者,火之主也。胡漢之火,當共焚荊棘。” 此刻櫃台上的朱砂火圖,虎首正對著男子的狼爪印,仿佛要將那三道血痕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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