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張小帥的身份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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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心契

正德十六年仲秋，細雨如絲，順天府衙後的驗屍房內，血腥味混著艾草煙熏彌漫不散。陶製的炭盆裡，艾草正發出滋滋的聲響，試圖驅散這令人作嘔的氣息。蘇半夏跪在青磚上，銀簪尖挑著死者發黑的指甲，眉頭緊鎖，仔細觀察著指甲縫裡殘留的藍黑色碎屑。

忽然，她抬頭看向正在調配磁石溶液的張小帥，眼神中滿是疑惑與好奇："大人的法子...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少女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訝。她腕間的銀鈴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清響。

張小帥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目光從琉璃瓶上抬起。魚形磁石在他腰間微微發燙，似乎在呼應這充滿謎團的場景。他看著蘇半夏清秀的麵容，想起這些日子裡，她總是默默跟在自己身邊，協助破案，聰慧且堅韌。

"不過是些奇巧之術罷了。"他淡笑一聲，繼續將研磨好的磁石粉末倒入陶罐，"《格物雜記》中記載了許多異法，此次驗屍之法，正是從中悟來。"他沒有說出真相，那些超越這個時代的知識，藏在他懷中那本從不示人的《現代法醫學筆記》裡。

蘇半夏輕輕搖頭，將收集到的碎屑放入瓷碟："可大人調配的磁石溶液，能讓毒物顯形；用蠟油驗屍的手段，更能精準判斷中毒時辰...這些，都不像是尋常典籍中能找到的。"她的眼神清澈，直直望進張小帥眼底，仿佛要將他的秘密看穿。

張小帥心中一震，手中的陶罐險些打翻。他穩了穩心神，沉聲道："蘇姑娘，這世上奇事萬千，有些手段，不過是機緣巧合所得。當務之急，是查清這樁命案。"他轉移話題，將調配好的磁石溶液緩緩澆在死者傷口處。

溶液接觸皮膚的瞬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傷口周圍的皮膚開始泛起細密的紋路，如同蛛網般擴散開來，在昏暗的燭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果然是千機散。"張小帥神色凝重，"此毒遇磁則顯，中毒者生前必定接觸過含有磁石的器物。"

蘇半夏湊近觀察，銀鈴發出細微的警報聲："千機散？我曾聽父親說過，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毒藥，煉製方法極為複雜，需用七七四十九種毒物，配以磁石粉和曼陀羅花。"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意識到了案件的嚴重性。

就在這時，驗屍房的木門突然被撞開。王三柱裹著一身寒氣衝進來，棗木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震落銅煙鍋裡的火星："不好了！城東又發現三具屍體，死狀和這一模一樣！都是年輕男子，家境殷實，且失蹤前都去過醉仙樓！"

張小帥立即起身，魚形磁石在腰間劇烈震動。他看向蘇半夏："蘇姑娘，備些銀針和磁石粉，隨我去醉仙樓。王捕頭，你帶人封鎖現場，保護好屍體。"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醉仙樓內，此時已被衙役們團團圍住。張小帥三人踏入酒樓，一股濃烈的酒香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大人，屍體在二樓雅間。"一名衙役上前稟報，臉色蒼白。

張小帥快步上樓，蘇半夏緊跟其後。雅間內，三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麵容青紫腫脹，嘴角還殘留著暗紅的嘔吐物。他蹲下身子，用銀針探入死者喉間，銀針瞬間變得烏黑。

"是千機散無疑。"他喃喃道，目光掃過桌麵。突然，他注意到桌案上有一些細小的粉末，用指尖蘸起，放在鼻下輕嗅，"曼陀羅花粉，混著磁石碎屑。有人在酒樓裡下毒，而且...這不是普通的投毒。"

蘇半夏掏出銀簪，在地麵和器皿上劃過，銀簪表麵沒有任何變化。她皺眉道："奇怪，桌椅器皿無毒。但這空氣中...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息。"她的銀鈴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警報聲。

張小帥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麼。他從懷中掏出黃銅羅盤，這是他用現代知識改良過的器物，表麵刻著細密的經緯刻度。羅盤指針瘋狂轉動，最終指向酒樓地下。"下麵有東西。"他神色冷峻，"王捕頭，帶人撬開地板！"

隨著衙役們的努力，地板下露出一個暗格。暗格裡，整齊擺放著數十個小瓷瓶，瓶中裝著的正是千機散。除此之外，還有半塊刻著飛魚紋的玉佩，玉佩邊緣繡著的獬豸暗紋，與之前案件中死者身上的線索如出一轍。

"是玄冥司的標記。"王三柱臉色陰沉，握緊棗木拐杖，"這些狗賊，又在搞什麼鬼！"老捕頭想起七年前漕運劫案，那些被玄冥司害死的兄弟，眼中燃起怒火。

張小帥將玉佩收入懷中，魚形磁石與玉佩產生共鳴，發出輕微的震動。他看向蘇半夏和王三柱："看來，這不僅僅是一樁投毒案。玄冥司在謀劃著更大的陰謀，我們必須搶在他們之前，揭開真相。"

夜色漸深，順天府衙的燈依舊亮著。張小帥在書房內，再次翻開《現代法醫學筆記》，寫下新的線索。蘇半夏站在一旁，望著他專注的側臉，心中的疑惑更甚。她悄悄握緊藏有筆記副本的護民鈴，決定找個機會，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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