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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宴緝凶錄·仵作驚堂》
終章:破局者的黎明
戌時三刻,應天府的鐘鼓樓在暮色裡撞響“醒世鐘”,銅鐘的嗡鳴震落馬家老宅殘牆上的“祥瑞”磚雕。張小帥踩著齒輪碎塊走向廢墟中央,靴底碾過的鎮魂散金粉,被青磚縫裡的醒魂草吸得乾乾淨淨——三個月前這裡還是陰森的靈堂,此刻卻飄著新翻泥土的腥甜。
“頭兒,”老王的旱煙袋在掌心轉了半圈,煙袋鍋子敲在他腰間的殘角腰牌上,獬豸紋的缺角處正卡著片醒魂草葉,“等開春了,咱在城西開個驗屍館吧,就叫‘醒魂堂’——”火星濺在碎銅上,熔成的犁鏵胚子映著他眯起的眼,“讓那些想拿死人做局的人,瞧瞧什麼叫‘天網恢恢’。”
一、廢齒輪與新犁鏵
卯時初刻,鐵匠鋪的風箱“呼呼”響著,李嫂子舉著齒輪碎塊扔進熔爐——曾刻著“王”字的銅片在火裡蜷成軟金,與匠人骨頭上的“冤”字灰混在一起,竟在鐵水表麵漂出個模糊的“人”字。
“這犁鏵,該刻個醒魂草紋。”柳娘抱著黑貓蹲在爐邊,貓爪正撥弄著剛鑄好的犁尖——那裡凝著滴未化的銀水,形狀像極了張小帥掌心的月牙疤,“去年冬天,我爹的青銅鏡碎在暗渠裡,鏡麵殘片就嵌在這爐磚縫裡——你瞧,光一照,還能映出‘破輪’二字。”
張小帥摸向爐壁的鏡碎片——鏡麵映著百姓們的臉:賣花娘子正把醒魂草種進廢齒輪的齒縫,私塾先生用碎銅片在教孩子刻“人”字,就連曾跟著馬三公子私販官鹽的夥計,也舉著熔了一半的“祥瑞”腰牌,往犁鏵上澆最後一勺鐵水。
二、驗屍館與醒世燈
卯時三刻,城西舊衙門的青石板上,“醒魂堂”的木匾被抬上屋簷——匾額邊角的木紋裡,嵌著陳典簿的斷筆碎段,筆杆上“破輪”二字的殘痕,正對著門楣上的獬豸浮雕。老王掏出本新賬本,扉頁用醒魂草汁寫著:“凡驗屍者,先驗人心,再驗屍身。”
“頭回見驗屍館掛草燈。”大牛扛著新鑄的“醒魂鍘”跨過門檻,鍘刀上的齒輪熔痕被磨成了波浪紋,像運河的水,“柳娘說,這燈要用匠人骨油熬的蠟,燈芯纏醒魂草——夜裡亮起來,能照見暗渠裡的冤。”
正說著,門簾被風掀起,個抱著繈褓的婦人踉蹌著闖進來,繈褓角露出的粗麻布上,隱約印著褪色的齒輪紋:“大人!我男人死得蹊蹺,棺材裡掉出這東西……”她抖著手掏出枚生鏽的銀釘,釘頭的獬豸紋雖已模糊,卻仍能辨出“張”字邊角。
三、舊齒輪與新人間
辰時初刻,張小帥接過銀釘——釘孔裡嵌著的醒魂草根須,比十年前母親塞在他繈褓裡的那株,更粗,更韌。他望向窗外,百姓們正用廢齒輪鋪成新路,每塊碎塊的齒痕裡都填著醒魂草種,等開春了,會連成一條泛著淡紫的“醒世路”。
“當年陳典簿說,‘破局不是終點,是讓人間再無需要破的局’。”他將銀釘按在賬本的“人”字上,獬豸血與釘上的陳血相融,竟讓賬本紙頁透出微光,“如今醒魂堂開了,犁鏵鑄了,可這天下的齒輪……”
“天下的齒輪早該生鏽了。”老王吧嗒著旱煙袋,煙袋鍋子敲在“醒世鐘”的殘鑄上,“你瞧那些孩子——”巷口的頑童正用齒輪碎塊當陀螺,抽繩上係著的醒魂草穗子,在風裡搖出“嘩啦啦”的響,“他們不知道什麼‘瑞喪’‘齒輪’,隻知道醒魂草開花時,該追著光跑。”
四、破局者的黎明
辰時三刻,第一盞醒魂燈在簷角亮起,淡紫色的光暈裡,十年前暗渠的哭聲、匠人的血、孩子的淚,都漸漸淡成了影子。張小帥摸著腰間的殘角腰牌——獬豸的獨角缺了塊,卻正對著“醒魂堂”匾額上的“醒”字,像在守護什麼。
“老王,”他望著遠處運河上的船帆,新漆的白帆上,百姓們用醒魂草汁畫了無數個“人”字,“你說先帝若看見如今的運河,會怎麼想?”
“他該想,”老王將旱煙袋插進腰帶,掏出陳典簿的舊筆,在賬本末頁畫了株破土的醒魂草,“當年錯信了齒輪,卻幸好,有人把‘人’字,種進了齒輪的墳裡。”
終章:黎明裡的醒魂草
巳時初刻,應天府的第一縷晨光爬上“醒魂堂”的瓦當,簷角的草燈結著淡紫的燈花,像朵永遠不謝的醒魂草。張小帥推開堂門,青磚地上,昨夜那婦人留下的銀釘旁,竟冒出了新的芽——卷著鐵鏽的嫩芽頂開碎銅,葉片上凝著的露珠,映著初升的太陽,亮得像枚沒缺角的銀鎖。
老王蹲下身,指尖撫過芽葉:“頭兒,這草比去年的旺。”
“因為土裡沒了鎮魂散,多了人的煙火。”張小帥望著巷口嬉鬨的孩子,他們手裡的醒魂草穗子掃過齒輪鋪成的路,驚起的麻雀銜著草種,飛向更遠的青磚灰瓦,“陳典簿說過,‘破局者的黎明,不是把齒輪全砸了,是讓齒輪鏽成土,長出新的春天’——如今春天來了,這人間的路,終於是人走出來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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