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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孤的二大伯對孟孤生氣可能是因為他的錢也不多,他是入贅,所以不怎麼受待見,那家人對他的態度就像是對待一個掙錢機器,一年中能待在家裡的時間不到半個月,其餘時間都是掙錢。
所以他的絕大部分錢都給了家裡,隻留下了小部分用來吃飯。
他的生活異常苦悶,天天隻能借酒消愁,這可能就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樂趣。
而他給孟孤買的被褥花了一百五,這得夠他買多少次酒啊!
他往家裡要錢都難,如果缺錢了往家裡要說不定要挨罵。
孟孤當時帶著錢,他想自己掏錢的,可是他二大伯無論如何都拒絕了,這讓孟孤很是疑惑,可能是他覺得自己是長輩吧!
第二天就開始正常乾活,工人宿舍在北麵,整個工地的出入口和小賣部在西邊,而乾活的地方在南邊和東邊。
而乾活的人一共有三個人,孟孤和他二大伯還有一個他二大伯找的老頭。
早上七點,三人就戴好安全帽拿好工具往工地走去。
當經過第一個節點,是一個鐵皮圍起來的地方,隻不過其中一段鐵皮被開了一個口,剛好夠一個人通行,所有人上班都是從這個口進入。
就是這節點的樣子讓孟孤有些熟悉。
第二個節點是一個毛呸樓的一米高的台階,有一個鐵管焊成的階梯,人們順著這個樓梯進入毛呸樓。
就是這個台階,又讓孟孤感覺到一陣熟悉。
第三個節點是毛呸樓的內部,有一個十幾米長的鐵橋通往樓的另一邊,就是這一幕,讓孟孤又感覺到一陣熟悉。
到了毛呸樓的另一邊,又往東走了一段距離,才到了三人要乾活的地方,這裡距離工地的後門隻有不到三十米。
孟孤的二大伯和那個老頭是大工,而孟孤是小工,跑腿找東西的。
孟孤就又開始了找鐵管,找木板木方子的生活。
活雖然不怎麼累,但是乾的讓人莫名的感覺心裡難受,有一種枯燥和厭惡感。
一個上午過去,孟孤的腿就累的受不了了,真的是不停的在走動,乾的他腿裡的肌肉就好像在抽筋膨脹,仿佛快要爆炸了,直想讓他找個地方坐下好好休息。
還好一個上午過去了,到了吃飯的時間,孟孤心態終於輕鬆了一點,於是三人收拾好工具去吃飯了。
吃飯的地方是一個小飯館,在工人宿舍後麵。
由於下午還要乾活,所以他二大伯倒是沒有喝酒。
吃完飯,孟孤有點渴了,問他二大伯水在哪裡接?
然後孟孤就來到了接水的地方,看著那一排露天水龍頭,一股恍然感傳來,孟孤也沒有在意,接著水龍頭喝了幾口,就去了旁邊的廁所。
當他看到廁所場景的時候,又是一陣熟悉感傳來,從外麵向裡麵看去,黑漆漆的一片,特彆是門前一片泥濘。
中午休息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就又開始了下午的工作。
然後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這一個下午才算過去。
然後又去工人宿舍後麵的飯館吃飯。
孟孤二大伯要了一瓶酒,很小的一瓶,大概隻有兩三百毫升,卻賣十五。
就是這一幕,又讓孟孤感覺到了一種熟悉感。
第二天,那老頭說頭暈身體不舒服,反正就是各種理由,想要回家去。
孟孤能感覺出來,他就是不想乾了,也不知道是累還是彆的啥。
這個時候宿舍裡彆的工人好像乾完了,就都回家了,隻剩下了他們三個。
孟孤覺得那老頭的活比他還輕鬆呢!
他需要搬鐵管,一搬就是幾十根,需要找方子和黑色木板,厚度和硬度可以當床板那種,還有鐵卡子,頂絲等等,通通一找就是幾十個,而且有時候一趟隻能拿兩三個,需要來回奔波,還得供上他們使用。
而那老頭呢?就接過木板啥的,用錘子敲敲打打的,遠沒有孟孤那麼累,工資還比孟孤高。
但是孟孤的二大伯沒有放人,畢竟這是包工,也是有工期的,需要在特定時間內乾完,雖然工程不大,但是人少啊!
孟孤隻是拿工具,讓他們不用為了工具來回奔波,如果說組裝是百分百的話,他們兩個人一人就是百分之五十。
少一個人就要延長一倍的時間。
第二天晚上,孟孤不想吃飯館的飯了,出了工地,去外麵轉了轉。
然後找到了一個黃燜雞米飯,就是這家店裡麵的場景又讓他感覺到了一種熟悉感。
當他回去的時候,老頭已經收拾東西離開了,隻剩下了孟孤和他二大伯。
第三天仍舊是讓孟孤痛苦不堪的一天,那種感覺就像是前麵有一座高山,你明明不想過去,卻有人非得讓你過去,而且一路上有無數的手臂不停的把你往後拉扯,阻止你過去,但是迫於命令,你又不得不往前衝,於是每邁出一步都像是深陷泥潭艱難萬分,費儘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邁出了一步,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路上無窮的手臂給拉回原點,就像是前麵雖千萬人吾被迫往矣。
麵對這種生活,孟孤感受到的隻有無窮無儘的無力與絕望,讓他一點掙紮的欲望都沒有,隻想躺平,怎麼舒服怎麼過。
可是每時每刻的痛苦又在不斷折磨提醒著他,每當他打算躺平的時候就會有一個人拿著鞭子不停的鞭撻他,可以說就好像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累,不可怕,可怕的是每天過的枯燥無味心中痛苦,可怕的是感覺不到這樣做的意義,感覺不到人生的意義,每天心中被負麵情緒所填滿,就好像真的隻是一台掙錢機器,麻木機械的運轉著,仿若行屍走肉,那段時間真的是仿佛世界都從彩色變成了灰色。
上午終於熬過之後,略作休息,又開始了下午的工作。
幾十根鐵管一兩根一兩根的太慢了,所以孟孤挨了他二大伯一頓訓,可是孟孤感覺真的很累啊。
他想起了當初他跟著彆的小工在工地上乾的時候,找鐵管也隻是摞好,然後用塔吊吊過去。
於是孟孤就把鐵管摞了起來,完成後去找他二大伯問能不能用塔吊吊。
最後的結果是失望的,他二大伯沒有溝通塔吊的對講機。
於是本來心中有點希望的孟孤頓時更加的失望了,對這種工作的厭惡感也越來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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