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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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大雪山之後，猴子說有事要辦，相約日後再見，便與葉凡、法海分彆了。

雪山外有一大教，路過門口的時候，大黑狗眼珠子滴溜溜轉，也告彆道：“你們先走吧，我有點事，辦完了便去找你們。”

“…”葉凡無語。

這大黑狗貪婪無恥，經常刨人墳墓，四處尋源探寶，定是又看上了這座大教的“底蘊”。

“挖到寶貝記得分我一些。”

“汪汪，都是本皇的，你將來也是本皇的…人寵。”

“狗嘴給你打歪。”

葉凡翻白眼，並不擔心黑皇的安危。

這家夥掌握有虛空大帝留下的一角陣紋，來去自由，連封閉的混沌龍巢都能進入，一座大教攔不住它。

最後隻剩下葉凡和法海，二人跨越域門，前往九龍拉棺的初臨地，燕國。

燕都繁華，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叫賣聲不絕於耳。

“我已經將小囡囡安置在一處客棧裡，隻是她經常失憶，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

葉凡看著周圍的小商小販，一切都和以前一樣，但話音才落，他便僵住了。

遠處，一個衣服破爛，臉上滿是汙漬的小女孩，正可憐巴巴地，找一個油光滿麵的男人乞討，結果卻被大吼，小囡囡隻能怯怯地低下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看著自己有破洞的小鞋子，大眼睛掛滿淚水，無比委屈。

法海整個人都僵硬了，連思維都被凍結。

他成就無上佛果之後，曾用神通窺視過加特林菩薩的前世今生，她小時候的模樣，與眼前這個小女孩如出一轍。

“難道，司璿真的沒死，跟我一樣來到了這個世界？”

法海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他本以為一切都隻是一朵相似的花，是時空的投影，加特林菩薩成就無上菩薩果，威震諸天萬界，許多小宇宙中都會有她的影子，就像如來佛祖，和這個世界的釋迦牟尼一樣。

但現在見到小囡囡，法海心頭一下子升起無窮希望。

大約是緣分，街上人流不息，至少有上百人，但小姑娘卻選了法海，臟兮兮的小臉，怯怯地仰頭看著他。

“大哥哥，囡囡好餓。”

“你不記得我了嗎？”葉凡蹲下身，將才買來的包子遞過去。

小囡囡仔細想了想，然後搖頭，小心翼翼接過包子，很感激地說聲了謝謝。

“我將她托付給張文昌，還吩咐店家老板每天給小囡囡送食物，怎麼會又來流浪？”葉凡深深皺起眉頭。

法海蹲下身子，摸了摸囡囡的小臉，萬分寵溺。

“大哥哥…”小囡囡大眼睛天真無邪，好奇地看著法海如玉石般的光頭，陽光照在上麵，溫潤如玉。

“大哥哥，我以後可不可以跟著你呀？”

小家夥緊張地揉著衣角，低聲說：“囡囡會很乖，會吃很少的東西，會幫大哥哥洗衣做飯，會乖乖待在家，不給大哥哥惹麻煩。”

法海鼻子有些發酸，揉了揉囡囡的小腦袋，將她抱起，招呼葉凡，走向燕都深處。

一座小酒館內，從地球一起來的張文昌暮氣沉沉，麵容蒼老，兩鬢斑白。

才幾年而已，風華正茂的意氣書生，便成了這幅模樣。

修行世界，無比殘酷，沒有靈根和機遇，任你有萬般豪情，也終是鬱鬱不得誌。

此刻，酒館裡正有一個年輕人，居高臨下，俯瞰張文昌，冷聲問：“廢老頭，你是不是見過荒古聖體？”

“沒有。”張文昌死氣沉沉，眸光暗淡，對生活沒有一絲希望，終日借酒消愁。

“沒有嗎？”年輕人冷笑，“我怎麼聽說前些日子，他將一個小女孩寄養在你這裡，你讓那小女孩出來，我看看。”

“她走了。”張文昌醉醺醺。

小囡囡留在這裡，會被這群人抓走，他無奈之下，隻能將囡囡寄養在城中，但又不敢讓她離開太遠，也不敢聯係，免得被發現端倪。

人海茫茫，城中孤兒眾多，隻要他不說，沒人知道哪個是小囡囡。

挨餓，總比被抓走強。

年輕人厲聲問道：“那小姑娘去哪了？”

“不知道。”張文昌雙目無神，消沉得像個將死之人，癱在桌上，臉貼著桌麵，一動不動。

“你在找死！”年輕人發狠，抽刀便砍，竟準備將張文昌的左臂整個剁掉，凶殘無比。

而他身後站著一群人，從始至終眼神冷漠，仿佛眼前不是人，而是一隻無用的螻蟻。

“死老太婆，姬惠？”葉凡暴怒，聲音無比寒冷，似幽冥地府衝上來的魔鬼。

一年前，葉凡被姬家子弟追殺，走投無路，呼叫法海來援，在大城外將姬家子弟團滅，隻留下瘋掉的姬惠去報信。

卻沒想到老這家夥竟被治好了，而且轉頭又來找葉凡的麻煩。

不過，現在的荒古聖體已今非昔比，能與諸教聖子爭雄，名滿天下。

“小畜生，你…”

姬惠眸光陰冷，恨死了葉凡，張嘴就罵。

但她才說出幾個字，話音便戛然而止，渾身冰冷，瑟瑟發抖，頭皮都炸了。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大城外，雷海中，那條遮天蔽日的大威天龍！

葉凡出現，張文昌眸中一下子有了色彩，趕緊喊道：“葉子你快走，不要管我！”

“你喊什麼？”姬家年輕人嗬斥，一把將張文昌推倒在地，舉刀又要砍，囂張跋扈到極致。

“今日，你們都得死！”

葉凡怒了，噗的一聲將年輕人眉心洞穿，大開殺戒。

“不要看。”法海將囡囡的小腦袋轉回來，徑直走向隔壁的衣帽鋪子，絲毫不擔心葉凡。

等小囡囡換上新衣服，穿上新鞋子之後，一切都已結束。

姬家子弟全滅，姬惠也被釘死於城樓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金矛流動著冰冷刺目的光芒，震人心魂。

但葉凡擊殺姬家名宿的事情，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燕都風起雲湧，聚集東荒各大聖地世家，還有中州古華皇朝的蓋世老皇主、陰陽教的無上老教主，他們壽元將近，準備再入荒古禁地采藥。

古來七大生命禁區，雖都有太古神藥傳聞，但唯有荒古禁地，真有人采藥成功，還活著出來，這裡成了唯一的希望。

“大師，我們怎麼辦？”葉凡蠢蠢欲動。

上次兩人便衝上聖山，成功吃到聖藥，如今法海已成聖人，睥睨北鬥，一根頭發便可斬殺千軍萬馬，荒主不出，誰與爭鋒？

“再去一趟吧。”法海抬頭，凝望朦朧的九座聖山。

那深淵下的荒主，為真龍不死藥出頭，氣息又和古棺中的殺機相似，應該是狠人大帝的第五世身。

他需要親眼見一見荒主，看看到底是不是司璿。

見法海答應，葉凡大喜，喊來中州的絕世女子葉慧靈，借來她的覆天寶衣，答應采到聖果後，給她留一顆，並讓幫忙照看小囡囡。

“大哥哥，你要走了嗎？”

一見法海有離開的意思，小囡囡瞬間淚水充滿眼眶，委屈無比，以為法海不要她了。

“大哥哥，囡囡再也不穿新衣服了，也不吃貴重食物了，你不要離開囡囡好不好。”小姑娘抽泣，淚眼蹣跚。

“我不會離開你，隻是有點事情要辦，那裡比較危險，不好帶你去，你要在這裡乖乖等我回來，知道嗎？”

法海溫柔地幫小囡囡擦去淚水，心頭有些發酸，要經曆多大的苦難，才能將一個小孩子弄成這樣。

“真的嗎？”小囡囡滿臉希冀。

“真的！”法海重重點頭，施法將一小塊神源煉成晶石，融入小囡囡體內，這樣她便可以回憶每天發生的事情，不會再失憶。

“你要乖，在這裡等我回來。”

法海安撫好小囡囡，深深看了葉慧靈一眼，讓這位年輕的中州之王毛骨悚然。

她深信，如果這個小女孩發生意外，自己背後的無上大教，會被連根拔起，寸草不留！

“這是我的一段修行心得，不會比這個世界的大帝仙經差多少。”

法海遞過來一塊晶石，仙光繚繞，外表有古老銘文，如水一般流動。

“多謝前輩。”葉慧靈清楚，自己得了天大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