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神權陰影下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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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焰抉擇：修羅神諭下的武魂之殤

武魂城的夜色濃稠如墨，鎏金屋簷上凝結的露水墜落在青石板上，發出細碎的聲響。胡列娜倚著教皇殿後的朱漆廊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藏著的修羅魔劍碎片——那是唐三昨日交給她的信物，此刻卻像塊燒紅的烙鐵，將她的掌心灼得生疼。

“娜娜！”焱的聲音裹挾著勁風破空而來，火紅長發在夜色中翻湧如烈焰。他單膝點地落在廊前，胸前的火焰紋章隨著劇烈喘息明滅不定，“唐三那家夥到底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供奉們突然對教皇繼承人的事……”話音戛然而止，他看著胡列娜蒼白如雪的臉，喉間發出壓抑的低吼，“告訴我，是不是他逼你了？”

胡列娜垂眸避開焱熾熱的目光，月光掠過她顫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唐三轉述供奉們意見時的場景又在腦海中重現：金鱷鬥羅布滿老繭的手掌叩擊青玉案幾，“胡列娜雖有天賦，但武魂殿終究是天使一族的根基”；光翎鬥羅漫不經心地轉動著孔雀翎，“修羅神位牽扯神界秘辛，豈是兒戲”……這些話語如淬毒的箭矢，將她多年構築的信念射得千瘡百孔。

“是我自己的決定。”胡列娜的聲音輕得像飄在風裡的蛛絲，她從袖中取出修羅魔劍碎片，碎片表麵流轉的暗紫色光芒與焱身上的火焰交相輝映，“修羅神位需要殺神領域，而我……”

“夠了！”焱猛然攥住她的手腕，滾燙的魂力順著相觸的皮膚灼燒上來，“就因為唐三說你合適，你就要拋下武魂殿？拋下老師的期望？拋下……”他突然哽住，喉結劇烈滾動，“拋下我們一起立下的誓言嗎？”

記憶如潮水般漫過胡列娜的心頭。那年他們初入殺戮之都，在血腥的迷霧中相互扶持；嘉陵關戰場上，焱用熾烈的火焰為她擋住致命一擊；還有無數個深夜，他們圍坐在篝火旁暢談武魂殿的未來……可如今，那些溫暖的畫麵卻被供奉們冰冷的話語割裂成碎片。

“焱，你不懂。”胡列娜緩緩抽回手，指甲在掌心刻出的血痕滲進修羅魔劍碎片的紋路，“當供奉們說‘千仞雪即便成神，武魂殿也該由與天使血脈相關者執掌’時，我就明白了。就算我登上教皇之位，他們也會像當年反對老師那樣，將我架空。”她仰頭望著夜空中若隱若現的星河，“而修羅神位……或許是我唯一能真正掌控命運的機會。”

焱的瞳孔驟然收縮，火焰武魂不受控製地暴漲，將周圍的空氣燒得劈啪作響：“所以你就相信唐三的鬼話？他不過是想找個替死鬼繼承修羅神位！彆忘了，他可是海神，神界規則裡一級神隻能帶兩人飛升，他明明可以……”

“夠了！”胡列娜猛然轉身，殺神領域的威壓如實質般爆開，發間的狐狸耳狀發飾在風中獵獵作響，“唐三從未強迫我！你以為修羅神位是可以隨意贈予的玩物？千仞雪的天使武魂與殺氣相克，老師已是羅刹神，除了我，誰還能滿足修羅神考的條件？”她的聲音帶著撕裂般的痛楚，“焱，我何嘗不想守護武魂殿？可當他們連我存在的意義都要否定時，我又該如何堅守？”

焱踉蹌後退半步，火焰武魂在胡列娜的威壓下黯淡如殘燭。他突然想起幾天前偷聽到的秘辛——大供奉千道流為千仞雪獻祭時，曾對著天使神像低語“武魂殿終將回歸正統”；還有比比東成為羅刹神前，與六位供奉那場持續整夜的激烈爭吵。原來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即便老師成為神隻，即便胡列娜為武魂殿出生入死，她們始終都是“外人”。

“那我呢？”焱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在你追逐神位的路上，我又算什麼？”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胡列娜心上。她看著眼前這個陪伴自己十餘年的男人，看著他眼底從未熄滅的熾熱與此刻蔓延的絕望，忽然想起唐三說過的話：“成神之路，注定要舍棄很多東西。”

“焱，對不起。”胡列娜的殺神領域緩緩收斂，伸手想要觸碰焱卻又在半空停住，“如果我繼承修羅神位，或許能以神隻的身份為武魂殿爭取更多。但這條路太過凶險，我不能……”

“所以你連並肩作戰的機會都不留給我？”焱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苦澀與癲狂，火焰武魂化作無數火星飄散在夜空中，“好，好！胡列娜，你記住，總有一天我會證明，不靠神隻庇佑，我也能讓武魂殿重回巔峰！”

話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火光消失在夜幕中。胡列娜望著空蕩蕩的回廊，手中的修羅魔劍碎片突然迸發耀眼光芒，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仿佛要延伸到不可知的神界彼端。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海神島，唐三正站在波塞冬神殿前，望著手中閃爍的海神三叉戟若有所思。神戟頂端的藍寶石突然泛起漣漪，映出胡列娜在武魂城的身影。他輕歎一聲，喃喃自語：“修羅神位的傳承，終究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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