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二八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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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青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麵前的小女童，睡得恬淡的模樣，可誰能想得到，這樣鮮活的生命便要就此終結？

都怪自己曾經的不經意，未曾好好的照顧這個脆弱的小生命，若不是自己執意闖蕩江湖，便不會造成今日的局麵，小姑娘也不會淪落這般的模樣。

生平頭一次，雲青對自己生出了無儘的厭惡，對自己的自以為是感到愧疚和憎恨！

少年一步步的走向了小女孩兒，將那小小的身體抱在懷中，恨天老者皺了皺眉，剛打算拉開那不知趣的小子，卻被九宮老人抓住了一隻胳膊。

若是換到此前，九宮老人自然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可愛的孫女，被雲青那愚蠢的小子糾纏上的。

可如今小姑娘生死未卜，九宮老人也算是徹底看清楚了少年的真心，在這個時間裡，九宮老人隻想把時間留給這可憐的、被命運捉弄的一對小情人。

恨天老者看著九宮那老頭子拉著自己的手，有些莫名，不過轉頭看著少年抱著小女孩兒的模樣，低垂著頭似乎很是喪氣的模樣，又忍不住沉默了。

等到兩人終於想起拾海，趕過去看那胡子花白的老人時，才發現這位昔日威名遠播的天外聖主已然斷氣，失去了呼吸。

或許是本就油儘燈枯，再加上被恨天老者疾點身上數十處大穴，一口氣沒喘上來，就此斃命。

不過如今這位天外聖主的性命實在沒有人擔憂了，便是九宮老人，也隻是長歎了一聲，希望這位小師弟能夠重新投胎好好做人。

恨天老者一向與拾海不睦，根本不憂心這人的死活，甚至對自己造成拾海直接死亡的後果都不曾有半分後悔。

至於雲青，此刻全盤的心思都沉浸在了小姑娘的身上，隻希望這個小小的女孩兒能夠早日蘇醒，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在這位聲名顯赫的天外聖主死亡之後，天外天眾人如作鳥獸散，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天外聖使者們生怕雲青他們一行人尋仇，都疲於奔命，很快這曾經繁華的小島便荒蕪成一片。

在將拾海安葬之後，眾人乘著最後一艘小船離開了這座與世隔絕的小島。

九宮老人本以為這次大限已至，不知為何，再次推算過後，又發現自己的劫數已然離去，心中不由有些歡喜，恨天老者也是一樣。

兩位老人麵麵相覷，都說不出是個什麼道理。

煙雨江南，總是彌漫著一股淡淡霧氣，或許是因為天氣時常飄著小雨，空氣中的水分太足造成的朦朧美景。

九宮老人帶著眾人，自然是又回到了這個久違的小漁村。

而恨天老者，卻也不再回他的青雲堡，而是心安理得的霸占了自家師兄的一間小茅屋，過起了悠哉悠哉的種田生活，名其名曰是等著自家可愛的小徒弟蘇醒過來。

至於雲青，自從再次回到煙雨莊之後沉默了許多，每次除了幫九宮老人打理苗圃的藥草，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小姑娘的床邊。

有時候會給小女孩兒擦擦身子翻個身，更多的時候會給小女孩兒按摩按摩身子，講講故事。

有一次被恨天老者撞上當然是暴跳如雷，不過很快便被聞訊趕來的九宮老人拉走了，目前對於兩個人的關係，或許九宮老人已經是默許了。

對於雲青來說，這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不過小姑娘依舊沉睡著，甚至半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少年又有些傷懷，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會貪睡到什麼時候。

這一日雲青采藥歸來，經過棲鳳山山腳的一座小橋時，忽然迎麵撞上了一個姑娘，一身大紅的衣衫，在青山綠水之間是一道格外靚麗的風景線。

少年擔憂著家中的小女孩兒，卻也沒顧得上多看兩眼，哪怕這一身豔紅的衣衫，一看便不像本地的普通女孩子，雲青隻低聲的道歉，將那姑娘扶了起來便要轉身離開。

誰知剛一轉身，卻聽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喚道，“雲青，你不認得我了？”

少年一怔，這聲音熟悉的可怕，讓人有些不敢相信，少年猛地一轉身，對上的卻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隻那張臉有些熟悉。

雲青看了又看，怎麼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或許是因為太過驚訝和困惑，少年的臉上有些僵硬，一雙眼睛在麵前的少女身上打轉，頗有些探究的意味。

那嬌俏的女孩兒伸出一隻手掌在少年的眼前揚了揚，臉上有些不解的表情。

怎麼許久不曾看到這傻小子，如今一見麵，人竟真的傻了？

少年麵無表情的瞪視著那女孩兒好久，直到那小姑娘伸出手握住了少年有些粗糙的手掌，那熟悉的觸感讓雲青忍不住渾身一顫。

或許模樣會改變，但是留下的感覺卻是不會改變的！

少年的嘴唇微微張開，帶了幾分疑惑道，“小九？”

那語聲中帶了些許的疑惑和幾分期待。

誰知那少女眉眼彎彎，衝著少年笑得甜美，竟是承認了雲青的呼喚。

看著那熟悉的笑容，少年這才有些確定，麵前這個少女，正是之前家中昏迷不醒的小姑娘，或許是因為事實太令人驚訝，雲青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劇烈又熟悉的痛感從皮肉上傳來，並非是夢境。

看著麵前鮮活的少女，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她變成了這個模樣，雲青還是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眼圈甚至都有些微微泛紅。

從天外天歸來將近三個月了，他等待了三個月，也忐忑了三個月，在幾乎以為小姑娘永遠不會蘇醒過來的時候，這小壞蛋卻終於醒過來了。

少年心裡高興極了，甚至聲音都有些微微哽咽，“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小姑娘，不、如今如今是個大姑娘的妙齡少女安慰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回之以一個大大的擁抱，語聲極溫柔的回答道。

然而就在下一秒，隻聽清脆的一個巴掌聲，將此時溫馨的氣憤破壞無疑。

雲青：“......”

看著小姑娘麵無表情的臉，和自己不經意放上某處的手，少年欲哭無淚，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會有人信嗎？

真的隻是好奇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