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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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昌，千年，等你一個答案。

你此刻可願說？”

“千年前的那場誤會，我也是事後聽說。

當時我被殷王受召至朝歌，心中所想所念，無非是你。

可是殷王受為了將我留住，強行將王妹狐媚子許配我。

我抵死不從，他便將我囚於羑裡，

又使尤渾西來，以偽詔誆你，

說我貪戀殷都浮華，王妹美貌，早已忘了舊情。

你信以為真，竟然一病不起，因此錯過了上世封神大戰。

你本應與我同列創世上仙，

卻因為過早隕落，不能受封。所以…”

“所以你也自降神位，等我輪回，

這才被那狐媚子壓製？”

“你，你怎麼知道？”

“我又不傻，到這時還想不明白？

記得我當時下過毒誓，薄情郎負義，吾必百倍負之，方可瞑目。

沒想到這道誓言成為了我重回神路的桎梏，是也不是？”

“不錯！我的心神苦尋千載，將你尋到，

留下素心功法，便是為了解開此節。

參加過上次封神大戰的那些人物，真身早就已經入了天界。

他們在人間的化身投影，其實都是因你的怨念羈絆而生，

紅粉骷髏，一切皆法。

好在你一路不曾放棄，堅持來到了這裡。”

“阿昌，不用說了，我都懂。

千年前也許是我太過任性，

也許是愛你太深，一時聽信了讒言。

但這一次，我不會逃。

待我去會那狐媚子，親自討回公道。”

“狐媚子的力量不容小視，恐怕連九尾也未必是她對手！

我的肉身現在遭她囚禁，恐怕無法幫到你。”

“你為我自降神位，才會如此，

現在輪到我去將本該屬於我們的一切討回來。

不要怕，你就留在這裡，讓我來麵對她。”

在天階的儘頭，女丸用唇在西伯昌的額頭輕輕一點。

她知道狐媚子在他身上必然下了禁製，他的靈體之所以能夠在悅聞世界現形，是因為他也曾經竟經是悅聞的主人，是這裡的太上，是這裡的規則。

“我會解決這一切的！

因為從現在起，我將背負起另一個原本屬於我的名字——太姒！”

太姒獨自走進界門，步入須彌大殿。

宮裝美人端坐階上，故作親熱地向她打招呼，

“姐姐，終於還是來了。”

“姐姐？本宮可當不得這個稱呼。”

“怎麼？妹妹可是得天子指婚與夫君共結連理，在名分上已是事實。

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好！既然我是大婦，那便有資格清理家門，代夫逐妾！”

“呦，這恐怕不合姐姐身份吧。

本宮可是王妹，隻要進了家門，這正妻便應是我的！”

“呸！你這賤人！

大殷已經亡了！

本宮是大夏皇族有莘氏後人，武羅轉世，

難道身份還會低於你這狐媚子？”

“姐姐！出口傷人，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抱歉，本宮並不想出口傷人，本宮隻想動手傷人！”

女丸點亮眉心王旗！

武羅王旗在，九鬼師來！

九尾赤夷，隻有它才配得上這終焉之戰。

狐媚子盯著九尾，寒著臉問道，

“赤夷？就是你傷了妲己？”

“你說得是那隻青丘九尾狐？

她想取我性命在先，我隻能廢了她的道行，

但念在同族之誼，留了她的性命！”

“夠了！她說得對，本來就是你這隻叛徒才該死！”

狐媚子忽然一甩宮袍，九條純白的狐尾衝天而起，竟似比赤夷的尾巴還要粗壯幾分。

“你就是她口中的姐姐吧？

你們一個是殷王的愛妃，一個是殷王王妹，這關係到底是怎麼論的？”

“青丘一脈當年為夏所伐，

除了你們這些軟骨叛徒，隻有戰死的英靈。

怨念不息故有靈，

我們沒有實體，隻能不停尋找宿主生存。

這一切都拜你，和你身後的邪靈所賜！”

“當年青丘若非出了你們這樣一批頑固派，將全族引入戰爭深淵，有怎會有其後的厄難？

你居然教訓起我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教訓你？

九尾一族族長本就應該是我！”

“哼！是你？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斤兩！螺旋丸！”

赤夷周身的空氣被劇烈壓縮，攪動成一個漩渦。

它用這一招斬了魔禮青，斷了妲己的尾，

這是九尾族長秘傳，九尾一族的終極奧義。

“你以為隻有你才會？

看清楚了，這才是螺旋丸的正確用法！

鳳儀雙螺旋！”

兩道螺旋丸！

那個狐媚子，不但會青丘族長秘傳，而且一出手就是兩道！

赤夷驚訝道，

“你，你真的是…！”

“你知道的太晚了！

下去陪那些戰死的族人吧！”

兩道氣旋翻滾，九尾催動氣旋儘力抵擋，可是明顯處於下風。

三道漩渦如齒輪般咬合在一起，發出刺耳的暴鳴聲，緩緩向赤夷碾壓過來。

太姒眼見形勢不對，拋出萬道金芒趕來支援，卻無異杯水車薪，無法讓赤夷的壓力減少分毫。

“笑話！姐姐，你還以為自己在悅聞世界？

是主宰？是太上？你，太弱小了！”

太姒大怒，她可以輸，但絕對不能輸給眼前這位狐媚子。

她忽然想起了孫祥曾經告訴她的兩道咒語，

空間之力的最強咒語，仿佛是…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這道咒語一出，周遭忽然寂靜，

大音息聲，吞滅了所有雜音。

兩道漩渦瞬間止步，在原地飛速旋轉但始終無法再向前半分。

片刻後，牛吼聲，震翅聲，吐泡聲，犬吠聲，猿啼聲，龜語聲，貓叫聲，砂鳴聲，一齊響起，九頭尾獸陣列前行！

九頭尾獸相互抱團，竟然融合在一處，

光芒閃處，一名身披金盔金甲的巨人手持利斧，緩緩站起，輕輕伸手一撥，便將對峙中的三道氣旋打散。

狐媚子見狀也不由動容，

“零尾，武羅真身！”

“武羅力量的真正覺醒，需要催動這道真言。

我此刻已經明白了武羅一族真正的力量，

夷夏一體，十族一心！

而你，隻是隻孤獨的可憐蟲！”

狐媚子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蔑地應道，

“哦？是麼？就算我是隻孤獨的可憐蟲吧。

但孤獨的原因，是因為強大，因為美麗，因為沒有缺點，所以沒有朋友。

有實力就足夠！

有實力，就能抹殺你，

讓他隻能選擇和我分享整個世界！”

她歇斯底裡地咆哮著，忽然雙手一揚，開始誦唱咒語，

“吾祖純狐！吾君寒浞！

請借我神兵，再逐武羅！”

一把黑色的長劍握在狐媚子手中，她麵上的笑容也增了三分邪意。

隻見她舉劍一揮，武羅的神軀便是一顫。

那道靈身忽然間被一團淡綠色的光團包裹，身形淡去，完全失去了活動的能力。

太姒大驚，

“這，這是什麼？”

“這是九尾狐族的異寶，純狐祖劍。

當年武羅一族被放逐，就是大君寒浞和先祖純狐的布局。

所以這把劍，保留了放逐所有尾獸的力量。

這一次是你失算了！

失去了尾獸，你還有什麼資本和我鬥！”

太姒皺了皺眉，這的確是自己大意了，

不過她此時已經取回了全部的回憶。

在她的記憶裡，她也應該有一把佩劍。

它的名字是——

直男百斬！

對！直男百斬！

她念出了神劍的本名，凝出的慧劍瞬間化為實體。

“誰負誰勝，不到最後，怎麼知道？

有沒有資本，打過，便明了！”

女丸高舉長劍，箭步躍出，

“百斬！”

狐媚子舉黑劍格擋。

滄浪一聲，劍斷。

一道血線從她的眉心直貫過腹。

“好劍！恐怖如斯！…”

鮮血暴射！

一道人影隨血箭破腹而出，正是西伯昌的肉身！

他居然被狐媚子吞在腹中！

太姒搶上前，緊緊的抱住西伯。

後者雖然氣息微弱，但臉上仍掛著安詳，欣慰的笑容。

“我知道，以後，不會再分開。”

女丸扶住西伯，恰在此時，一束金光射入大殿，

遠望去，卻是日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