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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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辦？咱咋辦？”漢子們慌了，求救的看向甜丫和穆常安。
穆常安壓壓手讓大家夥彆慌，然後爬到院牆邊，往外看情況。
“聽聲音圍著咱們的都是老人，感覺也就七八個人。”甜丫倒是不慌。
要是這個村子人多，早在他們舉著火把進村的第一時間，就應該被包圍了。
不會等到他們翻牆進院子以後，才出來威脅他們。
穆常安偷摸看過情況以後回來，和甜丫猜測的差不多。
“一共九個老人，舉著火把的手都顫巍巍的，看樣子也被咱們嚇得不輕！”
這話一出，漢子們都放鬆不少，說咱們人多力量大，怕一群老頭老太太作甚？
直接衝出去就行了。
甜丫搖頭，“咱是來討水的，不是來做強盜的。
剛剛咱們的動靜應該是嚇著這些老人了。
不然人家不可能一聽見咱們的動靜，就紛紛吹燈。”
一聽這話，漢子們安靜下來，揉揉鼻子。
剛剛直接衝進這院子。
還不是都怪石頭，嚎得跟殺豬一樣。
“咱們態度放好，我是姑娘，我先出去給他們解釋一下。”甜丫提議，然後看向穆常安。
不待她說話，穆常安先開口，“你放心出去，我們踩著麥秸垛趴牆頭上。
誰要是敢動手傷你，我們的弓弩也不是吃素的。”
甜丫滿意的笑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她舉著手踩著倒下的門板出去，慢慢走進火光內。
未語先甜甜一笑，“各位阿爺阿奶們好，俺叫甜丫。
俺們進村真的沒有惡意，就是想討口水喝。
現在天旱厲害，再找不到水我們就得渴死了，這才貿貿然闖進來的。”
九個佝僂著腰老人，看到甜丫的樣子，又聽完這番話，眼裡的警惕變成半信半疑。
“你，你，你彆往前走了。”為首的胡子花白老人，倒是很警覺，舉著的火把往前靠了靠，讓甜丫彆靠近。
渾濁的眼睛往甜丫身後瞧，沙啞著嗓子問：“彆的人呢？”
“都在裡麵呢，我這就叫他們出來。”說著話甜丫朝後眨巴一下眼睛。
穆常安了然，跳下麥秸垛和另外十四個人交代幾句，這才領著人出來。
十四個氣勢洶洶的壯實漢子一出來，九個老人齊齊後退，看著他們的眼裡帶上驚恐。
正在這時，進村的道路突然亂起來，由遠及近的呼喊嚎叫聲直奔這邊而來。
“甜丫，常小子，阿奶來了，俺看誰敢傷你們呢！”
“二壯啊，你們沒事吧？”
“敢欺負俺們桑家莊的人，就是欺負俺們全村人，和他們乾！”
“乾，誰怕誰？”
一串火把帶著呼喊聲撲過來，還沒來得及躲的九個老人就這麼被桑家莊人前後圍住了。
甜丫和穆常安對視一眼，眼裡都是無奈。
“欸欸，你們是誰啊？要，要乾……乾啥？”花白胡子老頭驚恐問。
和穿著粗氣剛來的村長爺對視上。
剩下八個老頭老太太直接被這轉變嚇死了，擠作一團看著這小二百號人。
“大家都彆急，彆急，我們沒事！”石頭幾個立馬出聲解釋。
甜丫和穆常安直奔村長爺和滿臉驚慌的阿奶。
馮老太跑的滿頭大汗，看到兩人全須全尾走過來，腿一軟，身子也跟著軟下去。
被大伯幾個聯手扶住，甜丫顧不得彆的，先跑過去蹲下攬住老太太，“您彆急，我們都沒事兒，這是個誤會，誤會。”
潯哥看到阿姐，眼淚撲簌簌往下掉，甩開蘭丫姐，撲過去緊緊抱住甜丫的胳膊。
甜丫揉揉她的腦袋。
村裡人一聽是誤會，用弓弩圍住九個老人的漢子和壯小夥都挺尷尬。
對視的眼裡，一個滿眼都是驚恐，一個眼裡都是複雜。
“啥誤會啊？”馮老太緊緊握住甜丫的手，眼神看看那九個老頭，滿眼疑惑，“俺們村外就聽到你們尖叫了。
要不是出事兒了？你們鬼哭狼嚎個啥？”
村長爺也拉住穆常安幾個問：“那尖叫我們離老遠聽得都清晰極了，太滲人了。
以為你們出事兒了，阿爺就帶人衝進來了。”
甜丫和十四個漢子齊齊無語，扭頭直勾勾盯著石頭。
“阿爺，那個，那個……”秦石頭滿臉通紅，結結巴巴說不出話，臊死他了。
“磨磨唧唧個啥？”穆老爹氣的踹他一腳，“有屁快放！”
“我看到死人了，被嚇得尖叫了一聲……”秦石頭老老實實把事情經過交代一遍。
他說完，四周為之一靜，隻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兒。
這烏龍鬨得！
“都把弓弩撤了。”村長爺到底是人精，知道這是誤會以後，立馬換上一副笑模樣。
直直衝進被圍住的老人，握住為首的老頭手，連連賠不是。
解釋道：“娃子們不懂事人，讓老哥看笑話了。
我們大家夥是從景平府河安鎮出來逃荒的流民，絕不是啥壞人……”
兩刻鐘以後，場麵沒了之前的劍拔弩張，平和不少。
甜丫，穆常安還有村長爺正和郭村長在屋裡說話，經過談話，甜丫也弄清這個村子為啥古怪了？
這個村子明叫福壽村，隸屬於東林縣。
本來也是個大村，可自從去年旱災以來，村裡的人就陸陸續續去逃荒了。
這些老人都是留下來沒去逃荒的人，守著一口還沒乾的老井在村裡等死。
哪家老人死後，他們也沒力氣挖坑把人埋了，隻把屍體裝到各家各戶留下的棺材裡，就算完事了。
也因為如此，穆常安和石頭才會在堂屋遇到棺材。
兩方都了解彼此的情況以後，郭村長看桑阿爺眼神有些複雜。
帶著隱隱的羨慕和感歎。
感歎過後，他拄著拐杖站起來，“俺們村現在就剩一口老井還有水，一會兒你們跟著我們村的人去打水。
這裡是村裡的祠堂，地方夠大，你們就在這裡住一晚吧。
明天天不亮就走，彆多留。”臨出門郭村長又叮囑一句。
“多謝老哥，多謝老哥！”村長爺連連道謝，親自送人離開。
村裡人一聽這裡有水，個個喜笑顏開，拎桶抱盆跟著人去打水。
甜丫和穆常安跟著村長阿爺送完人以後，就看村長爺有些低落，看著沒什麼精神頭。
兩人對視一眼，剛還喜氣滿滿的老頭，咋就一下子蔫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