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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毛利一家總算踏上了回家的征途。而服部平次則因為案子耽誤了新乾線,隻能等明天才能回到大阪了。處於安全考慮下,服部平次決定以一萬元作為宿費,暫住在毛利家一宿。毛利小五郎雖然心有不願,可想到這個月的經濟赤字,打著能掙一點是一點,蒼蠅腿細也是肉的心思,隻得捏著鼻子接受了又一個拖油瓶。
車內,毛利父子分彆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一個在那兒開車,一個在刷亞馬遜打算給買幾本寵物專用書籍。服部、柯南、小蘭則是三人並排坐在了後座位上。毛利蘭心裡放不下達村公江的那滴淚,服部平次的心緒有些複雜難言。
他還是在意比賽輸贏的事情。雖然實際上在講出推理的那一刻,他早就忘記了這是一場比試。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又有些糾結…
這場比試,究竟算誰輸誰贏?
“毛利陽,我忽然發現你挺有本事的。”服部平次看著後視鏡有些知音之感,仿若伯牙遇上子期。可與此同時他並不認為自己真的比毛利陽差,畢竟這次的案件除了凶器,作案手法幾乎都已經被他猜中。“雖然你這個人有點書呆子,可也並非一點實力都沒有。正式交個朋友吧,我叫服部平次,來自關西的偵探。17歲。以後還往多多指教。”說完,他主動把手送了上去,以示尊重。
毛利陽挑了挑眉,也笑了。他一下子就有力地握住了服部平次的手,可即使如此,他也刻意隱去了自己過於…年輕?的歲數,“警察,毛利陽。以後也請多多指教。”
柯南在旁人的角度也自然是看出了毛利陽的刻意,想到眼前這個怪物的虛偽可怕,再看到服部的洋洋自得,他也是冷笑了。不過…這個叫服部的家夥,原來和自己同歲啊。今天的案子,說起來也算是儘興了。雖然遺憾他沒能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出席這場比試,不過總有一天,他肯定能夠堂堂正正地出席這場盛宴。
對,總有一天。
而坐在駕駛座毛利小五郎聽到喧鬨聲後斜眼看了一臉傻笑的服部,雖然也為自家兒子開心,可還是有點瞎哼哼,“也不看看是誰生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如果不是小陽看出了凶器所在,這案子就憑你哪兒能破?不過薑還是老的辣。如果不是作為長輩存著心思給後輩們多留點機會,這案子我一個人就能破了,哼╭(╯^╰)╮。”
毛利蘭看到自家哥哥與關西偵探其樂融融的樣子麵帶微笑,可笑意卻不見眼底。她還在回想達村夫人的那滴眼淚…雖然殺人就是殺人,褻瀆生命就是褻瀆生命。可那滴淚實在讓小蘭難以覺得,達村夫人是個不懂的悔過的壞人…可她為什麼要裝成那副殺人無悔,天經地義的表情呢…這讓她倍感困擾。
而最先發現小蘭症狀不對的,是柯南。
“小蘭姐姐,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啊?是心情不好嗎?”
“也沒有…就是感覺達村夫人…有些可憐呢。”小蘭有些苦笑。她為人純善,雖說對純惡從不手軟,卻也善於從人性裡找出光明的可能性。“我看到達村夫人哭了…想必殺了自己的丈夫,她心裡也不好受吧…”
服部平次挑了挑眉,有些驚訝。他雖然性情有些倨傲,可更多的是自來熟。他笑看著旁邊的小蘭,不知何時就換了稱呼,“蘭小姐,彆把人看的都那麼好,不然那會很容易上當哦。我可並不認為犯人口裡說的都是真話。”想起了自己那位老媽,他有些唏噓,“女人的嘴啊,都是騙人的鬼。”
“小蘭,彆想太多。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明天你還得上學,彆被多餘的事情轉移了精力。”毛利陽在副駕駛座看到小蘭一臉憔悴也有些心疼,“真相或許是唯一的。但是人心都是不定的。”
“那達村夫人是為她前夫報仇才殺人的嗎?”小蘭有些迷惑地看著坐在前座的哥哥,“到底什麼才是真的啊…”
毛利陽一臉似笑非笑,“誰知道呢。小蘭來猜猜,什麼是真相啊?”
“讓我來猜…”小蘭皺眉沉思,“難道達村夫人並不是因為這個動機殺的人嗎?”
毛利陽笑得意味深長,“誰知道呢。”
服部在旁邊看著兄妹倆討論話題還挺有趣的,便插了一腳,“那個達村夫人看她行為舉止就不是個善茬子。她敢殺人我也並不是太過意外。不過動機…達村那個家夥生性就愛沾花惹草。雖說外麵的媒體不敢報,可我早就聽說他和一個美國的大影星打得火熱,指不準想把現在的這個夫人踹了再娶。畢竟這種事他也不是沒乾過。”
“這…”毛利蘭眼神有些飄忽不定。雖說逝者已去,不應多說。可她心裡還是禁不住地嘀咕,即使死者罪不該死,可若就事論事…這個死者…確實…挺渣的。
服部平次看小蘭有些尷尬所以也沒有多說,胳膊往前兩個駕駛座上一放,直接把柯南擠到了小蘭那邊,“毛利,你怎麼看的?”
“我?”毛利陽感覺夕陽有些刺眼就眯了一下,“我能怎麼看,凶手抓到了就好,我沒想那麼多。畢竟我又不是凶手肚子裡的蛔蟲,哪兒知道她怎麼想。”
“切,沒勁。”服部收回了胳膊,縮到座椅上開始了望天。而柯南看著小蘭沉思的模樣也是禁不住給了她一些提示,“小蘭姐姐,什麼叫做夫妻相啊?”
“夫妻相?”小蘭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大概指得就是丈夫和妻子從外表上來看,長得很像。”
“那有沒有婆媳像啊?”
“??這個啊?”小蘭細想了一會兒,“沒聽說過。”
“那為什麼幸子姐姐和達村阿姨年輕的時候長得那麼像啊!除了頭發簡直一模一樣呢~”
柯南甜膩的語調吸來了服部平次的注意…
好奇怪的小子。
不過確實…為什麼桂村幸子與達村公江會長的那麼像…
等等,達村公江有個前夫,而在桂村幸子的資料裡,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麵寫的是…桂村幸子從小被寄養在親戚家,父母未知。
毛利陽回頭看了眼柯南點了點頭,“達村公江和桂村幸子確實母女關係。親的那種。”
“喲!”服部挑了挑眉,忽然覺得這個小型推理遊戲變得有意思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作案動機就有意思了。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桂村小姐早就和達村夫人暗中相識,然後為了複仇殺了達村外交官呢。畢竟達村夫婦結婚這麼多年,桂村小姐應該是達村夫人唯一一個孩子了吧。如果是桂村小姐要求的,達村夫人肯定會聽的,從某種角度而言這也算是笨蛋媽媽了,不是嗎?”
“才不是,彆瞎說!”毛利蘭瞪了服部平次一眼,“我和桂村小姐說過話,她性格溫和,絕對不會做出尋仇殺人這種事的。”
“那就是一位母親出自對孩子的關愛吧。一切都是為了愛。畢竟死了的那個胖叔叔好像對桂村小姐很凶。”柯南雖然沒有質疑服部的回答,卻也給了毛利蘭一個相對暖心的答案。也是聽了這個答案之後,毛利蘭的心總算舒服了一些,“柯南說的對,這或許就是最合理的了吧。不然為什麼早不複仇晚不複仇偏偏現在複仇呢。更何況這次說不定是一次衝動殺人?不然她為什麼會哭呢…”
“也有可能凶手並沒有說假話呢。”毛利陽作為哥哥樂忠於逗小蘭一百年,畢竟小蘭平時太乖了,難得看到她炸毛模樣,這讓他有點想摻和一腳。
毛利蘭歪了歪頭,“那她哭的原因,不會是對死者還有愛?還是說,她覺得死者辜負了她的青春?”
“噗哈哈哈哈。”聽到毛利蘭天真的回答,服部平次實在忍不住噴笑出聲,“毛利,你家妹妹太可愛了吧。凶手就是凶手。殺人就是殺人,洗白不了的。更何況,當年的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畢竟作為一個外交官哪兒有容易那麼被誣陷,說不定是後院著火,內外合夥做扣呢。反正我覺得為了自身利益,那女人是乾得出來這種事的…”
“這不好笑。”毛利蘭有些不服氣,“隻要是人,都會有善的。我能看出來,達村夫人真的是很傷心。我不相信那種傷心是偽裝出來的。雖然我不認同以殺人的方式去完成自我的實現。我也相信,再十惡不赦的人身上,都有善的閃光點。惡人固然要接受處罰,但不應該就因為他大部分的惡而否定他身上的善。這不對。”
服部想了一會兒,停下了笑聲,“實際上仔細想想,蘭小姐說的也並非全錯。不過我說的也不一定不是事實。卷宗上的陳述有真有假,可隻要披露大眾,即使假的也變成真的。你說對吧,毛利。”
毛利陽沒有理他,他並不想幫一個外人來欺負自己妹妹。不過從某種角度而言,他與服部的觀點不謀而合。
犯罪動機千奇百怪。前提排除激情殺人。能促使一個正常人類對自己的同類痛下殺手…又怎能隻是一兩個動機就可以解釋得通的呢。服部說的推測,可能性並非完全為零。柯南說的也自有他的道理。小蘭所堅持的愛,也正是所有欲望的根源。
愛越深,欲望也就越加濃厚。所求過多,也就欲壑難填。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欲望漩渦裡堅持自我。也並非所有人都能放得下曾經的愛戀與罪過。
人連自己都想不明白呢,哪兒能知道彆人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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