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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接應的人,生活在京城之中,應該是外族安插的釘子,那有沒有可能也是血金人呢?”

“府丞說的有理。”閭嘉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臉色看起來也有些陰沉。讓王茂平突然覺得自己的主官也是一個演技派。

當然對於兵馬司來說,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偌大的京城,想要把外族安插的釘子找出來,談何容易呢。曾沐回目光看向麵前的順天府丞,拔釘子這事,還是向這位取取經吧。

但如今恐怕不是時候,曾沐回收回心神繼續說道:“那兩處院子,我們也仔細檢查了。有兩駕馬車的車廂中藏有夾層,但如果不仔細查看,僅憑肉眼的話幾乎發現不了異常。”

閭嘉挑了挑眉,自己的府丞之前可是連這個都猜到了,還真是外族的克星啊。主官心中的誇獎,王茂平並不知情,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又放開。

他一直以為所謂的救恭傲其汗隻是在聲東擊西,但如今卻推翻了他之前的想法。

兩駕馬車車廂都有夾層,所以救恭傲其汗就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計劃的一部分。也就是說,大師巫想要救胡塔南,卻也要找個由頭,否則的話,那些外族人恐怕也會升起探究的心思。

王茂平安靜的梳理著自己的思緒,曾沐回則繼續敘述著收獲:“說來慚愧,這些賊人在行動之前,已經幾次在夜間探過院落的布局,而且最開始還找了幾個遊手好閒之人,讓他們出現在院落附近試探。”

曾沐回將話說出口的時候,有些羞愧,賊人幾次暗探,看守的兵卒們都沒有發現,如果不是都尉司暗中提醒,如今的他和兵馬司可就不隻是顏麵無光這麼簡單了。

但至今他也想不通都尉司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那些賊人到最後並沒有逃出我們的手掌心,兵馬司的兵卒們都是好樣的,曾指揮無需愧疚。”閭嘉開口道。

曾沐回的神情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兩位大人你們不知道這多虧了都尉司啊。

閭嘉、王茂平:你怎麼就知道我們不知道呢。

“那些賊人按照預定的計劃,在柴房失火之後,開始行動,後來的事情,兩位大人都知道了。”

“柴房失火——”

“回府丞大人,那些賊人是從一家油鋪買到的火油。兵馬司已經繼續調查下去了。”曾沐回不得不感慨,這位府丞大人的厲害,竟然通過一個不起眼的細節,將火油作場中飽私囊的事情牽扯了出來。

而且賊人之所以會選擇火油,也是因為古牢關的戰事,讓外族認識到了火油的厲害之處。

“府丞,你怎麼看?”曾沐回彙報完畢後,閭嘉習慣性的問起了下屬的看法。

“下官在想,外族為什麼要救烏尼闊和胡塔南。”

“曾指揮,你覺得呢?”閭嘉看向曾沐回。

“或許是為了挽回外族顏麵?”一個是曾經傲魯部的首領,一個是土孛默部的將領,如今作為俘虜被留在了大孟,可是讓外族顏麵儘失。如果能救回他們,不但能挽回顏麵,也能讓大孟丟臉,也算是一舉兩得。

“那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來救呢?早不救,晚不救,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王茂平開啟了提問模式。

“這——”萬一是外族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終於下定決心去救了呢。

“而且,從他們來到京城到動手救人,時間可是不長,為什麼選擇硬闖,而不是尋一些穩妥的計劃呢?”

“這——”

“再有,曾指揮你說過,那些賊人派遊手好閒之人在院落外試探,看有沒有帶尾巴回去。為什麼要試探?”

“這——”曾沐回發現自己被問的有些發懵。而且懵的啞口無言。

對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那麼提問模式也隻能改成自問自答模式:“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也許是因為發生什麼事情,讓他們迫不得已要這麼做。”

“著急行動,有可能是因為,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派人試探,是他們擔心有可能設下了陷阱,但他們為什麼會擔心設下陷阱呢?”說到這裡,王茂平的目光又一次投向了曾沐回。然後看到對方的臉上寫著三個字“為什麼?”

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開口說道:“也許是太過謹慎?”

“謹慎到懷疑那是一個陷阱?人在什麼時候會擔心自己麵對的是一個陷阱?”

曾沐回覺得不如不接話了,接話換回來的是下一個問題。

好在王茂平也沒有想要讓對方作答,頓了頓之後,接上了自己的話:“在麵對突如其來的狀況,被迫去做出應對的時候會更加謹慎與多疑。”

“府丞大人說的是。”曾沐回在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的同時,也決定多附和,少回答。

“陘陵關大勝,那些被押回來的外族俘虜,很快就會到達京城,那個大師巫,為什麼隻救傲魯部的首領和土孛默部的將領,卻對另外兩部置之不理呢?”

“那些將領恐怕會——”雖然皇上還沒有下旨,但連他都聽說了,那些外族將領有可能被處死。

“是啊,那不更應該救嗎?”

曾沐回此刻的腦海中也有這個想法,是啊,那不是更應該救嗎?為什麼隻救烏尼闊和胡塔南呢?等等,傲魯部的首領不會被處死,但是胡塔南卻會。難道說——

“也許救恭傲其汗隻是一個幌子,他們的真實目的是為了救胡塔南?”

你終於想明白來了,這是閭嘉和王茂平的共同心聲。這位想明白了,這個結論其他人也能夠接受。

“可沒道理啊,胡塔南隻是一個將領而已,為什麼會比恭傲其汗更重要呢?難不成有什麼隱藏的身份?”得出這個結論的曾沐回,腦袋又被新的問題填滿。

可惜這個問題,恐怕隻有大師巫才知道答案。於是王茂平再次開了口:“外族距離京城可是不近啊!”

曾沐回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見他沒有聽出自己話中的意思,王茂平隻能又說了一句:“那些賊人消息收到的及時,來的也迅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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