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4章 今天是什麼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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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蒼社的六謀竟然都被關押在皇宮之中，王茂平有些意外，不過心思還沒有來得及飄遠，侍衛再次停了下來。牢房門被打開，火把的所發出來的光，將牢房點亮。

牆角蜷縮著一個人，見到侍衛的身影已經開始渾身發抖，雖然身上沒有什麼外傷的痕跡，但應該見識了不少皇宮中的手段。

王茂平雖然接觸過外族人，但隻能聽懂相對簡單的話，所以，麵對眼前這個完全不會大孟話的人，也隻能他問一句，侍衛翻譯一句。

而在問了幾個問題之後，王茂平已經不自覺在心裡歎息了一聲，一無所獲，而且沒有發現對方有撒謊的跡象。也就是說，他也沒有辦法從此人的嘴裡問出關於大師巫的線索。

“胡塔南你認識嗎？”麵前的男人搖了搖頭。

對方的表情依舊不像是說謊的樣子，讓王茂平心中已經徹底沒有了期待，但還是繼續問了下去。

“你再好好想想，斡拉亦努特氏的家主曾經帶著他的孩子去神山向大師巫求藥。”

對方的眼神下意識躲閃，手也輕輕的抽動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

“不說實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王茂平的話音剛落，牢房中便出現一聲尖利且短促的哀嚎。他那三個護衛審問犯人的動作和眼前的情形很是相似，還真是師出同門。

而他也聽見了對方在劇痛之後，努力說著他記得。

早這麼配合不就好了，非得抱著一絲僥幸自討苦吃。

“你記得什麼？”

在侍衛翻譯之後，王茂平就一直盯著對方的神情動作。

“他說什麼？”

“回王大人，他記得斡拉亦努特氏的家主帶著他的兒子來求大師巫醫治，而大師巫也治好了那個孩子。”

“那他剛才為什麼要隱瞞？”如果像說的這麼簡單，那剛才沒有必要隱瞞。

“他說，大師巫曾經要他不要對其他人提起這件事，以免以後再有人來求醫。”

“斡拉亦努特氏的家主求了很久嗎？”

“他說大師巫很快就答應了下來。因此他還有些驚訝，因為有些人即使求很久大師巫都不同意出手救治，想來是孩子當時太小的緣故。”

王茂平隻是點了點頭，但心裡卻察覺出了反常，他可是記得梁向遠曾經說過，當時斡拉亦努特氏的家主據說是跪了一天一夜才求得靈藥。

所以，究竟是傳言有誤，還是真的像此人說的大師巫心懷憐憫，亦或是胡塔南的身份真的有什麼問題呢。

“醫治的時候，你在身邊嗎？”

“他說大師巫不喜歡有人在身邊侍候。所以無論是醫治病人，還是聆聽神諭都不會有旁人在場。”

王茂平緊接著又問了幾個問題，從對方的回答中並沒有其他的收獲，也隻能放棄。

再次出現在大殿之中時，啟元帝依舊居高臨下的坐在龍椅上，宮燈將啟元帝的影子拉的很長，也讓他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對方身上那股難以言說的孤寂與落寞。

“怎麼樣？”

“請陛下恕罪。”嚴格來說他也沒有什麼收獲，所以趕緊請罪吧。

“無妨。”啟元帝也沒有抱太多的希望。對於不知道的事情，即使是王茂平也問不出答案。

“陛下，臣想要試一試那個胡塔南究竟有沒有價值。”

啟元帝有些意外，輕輕挑了挑眉頭：“你想怎麼試？

“臣想……”

“好，那就試一試！”啟元帝答應了下來。

隨後走下了龍椅，王茂平微低著頭，能看到帝王明黃色的衣角從自己的身邊經過。

所以，自己這是能夠離開皇宮了？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讓王茂平知道自己還不能離開，連忙快走了幾步，跟上了啟元帝的腳步。

“請陛下恕罪。”與其去猜，王茂平選擇更加穩妥的答案。有些時候，與不知道相比，猜錯答案會更失顏麵。

啟元帝沒有說話，而是繼續邁開了腳步，王茂平就這樣跟在帝王的身後，走到了後殿之中。而這處宮殿究竟在皇宮的哪裡，他還是沒有思緒。

後殿中的擺設很規整，但同樣透著冷清，啟元帝在一處畫像前停了下來。王茂平抬起頭，目光看向麵前的畫像。

心頭冒出四個字“溫其如玉”，畫像上的青年固然相貌極為出眾，但最先感受到的卻是展露出來的氣質。

能從畫像上感受到無法忽視的氣質，王茂平還是第一次遇到。而他自然也猜出了畫像上的人是誰。

“這是朕的太子。”

在追查太子案的時間裡，王茂平已經逐漸拚湊出了他心目中的太子，而直到今天，他心目中的太子樣貌終於清晰了起來。

雲眉龍眼，鼻梁高挺，整張臉都帶著一種柔和，即便是隻看畫像都有如沐春風之感，再結合太子的品行和作為，連王茂平都為對方的逝去感到可惜，更何況是陛下呢！

“今天是太子的生辰。”

太子的生辰不應該是明天嗎？王茂平突然想起，如今應該已經過了子時。隻是麵對著語氣中帶著哀傷與落寞的帝王，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之詞。那是時間都衝不散的傷感。

“朕經常和太子提起你，告訴他，朕找到了一個才能過人的臣子，叫王茂平，一定能夠替朕和太子找到當年的真相，將真凶打入地獄。”

“知道朕為什麼要將你調回京師，成為順天府丞嗎？”

“臣定竭儘全力，為陛下為太子殿下，查出當年的真相。”王茂平趕緊表達自己的決心。在得知自己成為京官時，就有這樣的猜想。

可太子案查到現在，對於隱藏在暗處的真凶，卻還沒有任何的頭緒。而自己回到京城之後，還要再繼續查下去。

對於太子的逝去，王茂平固然是感到極為可惜與遺憾的，也想找出真相，但關鍵是真相不是他想找就能夠找出來的。如今的他有種勁兒不知道該往哪裡使的茫然與無力感。

他知道即便自己查不出來，陛下想來也不會怪罪，但做出了承諾如果沒有兌現的話，王茂平的心裡始終會帶著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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