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0章 公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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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之後的肇原府城，儘管還籠罩在戰事的陰雲之下，但還是像從前那樣，變得一點點熱鬨起來。

而今天的熱鬨，顯然到來的更早了一些。宵禁結束之後，就馬上有百姓走出了家門。

今天可是大人升公堂的日子，而且審問的還是危害大人與肇原府的外族釘子，隻要有時間，而且離得不算遠的百姓，都不想錯過。

除此之外，那些想要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大戶人家，自然也是一早派出了自家的下人。

街道上，連小食攤的攤主，也比平時出攤要早上一些。有些甚至已經拿著竹籃，挑著扁擔，等候在了公堂附近。

“喲，我還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呢！”

一個百姓語氣頗為失望的說道，他到的時候公堂外的第一排，早就已經被占滿。明明自家離公堂不遠，宵禁之後，就馬上小跑了過來。怎麼還是搶不上最好的位置呢。

而他不知道的是，能占據第一排的不是擁有馬車之類的交通工具，就是住在附近跑的快的人。

隻能說，他跑步的速度有些慢了。

“饅頭，包子，燒餅……”附近小販的叫賣聲適時響起。

看百姓招手，便連忙挑著扁擔小跑了過來。

“包子什麼餡的？”出門太急，連早飯都沒有來得及吃。

按照以往的經驗，大人升公堂的時間都很長，所以還是要吃些東西，墊一墊肚子。要不然是真站不住啊。

“客官，有白菜肉的，還有蘿卜的。都是剛蒸出來的，還熱乎呢。”小販熱情的介紹道。

“不鹹吧！”百姓又問了一嘴。

“您就放心吧，今天特意做淡了一些。”

“那一樣來一個吧。”

“好嘞！”

百姓拿著油紙包好的包子，咬了一口，確實像小販說的那樣，有些淡。如果是往常的話，口味偏重的他，一定是不太滿意的。

今天卻非常滿意，因為淡就不容易感到口渴，也就不用多喝水。位置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占到，絕對不能因為想上茅廁而失去。

這不隻是吃包子百姓的想法，所有來看升公堂的百姓，都存著這樣的想法。在家的時候都沒有敢喝水，渴著總比憋著強。

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公堂外已經站了幾排來看升公堂的百姓，還有百姓源源不斷的向著公堂彙聚而來，途中還自發的進行了跑步比賽。

而隨著人到來的越來越多，公堂外，也變得熱鬨異常。在這裡，甭管你與前後左右的人是否認識，都能夠找到自己喜歡話題並且能輕易加入其中。

“外族再次集結之後，肯定會從……，所以邊軍應該……”

“不，我認為，正麵迎敵，才能顯孟朝之勇猛與氣勢。”

“不對，正所謂兵不厭詐，我覺得……”

關心戰事的前後幾人，已經湊成一圈，各抒己見，開始分析討論了起來。

“最近的知府大將軍，我可是從頭追了下來，真的是太精彩了。”

“喲，講到哪裡了？我可是有兩回沒聽了！”

“講到王將軍單槍匹馬，勇闖賊營，麵對八將的圍攻仍不落下風……”

挑起話題的人，講述的雖然沒有說書先生精彩，但仍然贏得了周圍人的叫好之聲。很明顯，這些都是喜歡聽天之驕子，大殺四方話本的人。

人越多，討論的也越來越熱鬨。公堂前已經圍了相當多的百姓。站在後麵的，不僅看不到公堂的情形，也根本沒有辦法聽到升公堂的聲音，但仍然想要湊個熱鬨。

儘管今天過堂的時間照比往常要提前了不少，但此時距離升公堂還有一個時辰。差役們早早出來維持秩序。

聽著百姓們的討論，尤其是聽百姓複述話本的內容，都感覺到尷尬，替知府大人感到尷尬。

希望這些話本的內容，不要傳到大人的耳朵裡吧。

然而差役們卻不知道，早就有人將話本的事情，舞到了正主的麵前。王茂平除了選擇裝作視而不見，來緩解自己腳趾抽筋兒的尷尬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

他隻希望，這些話本不要傳出肇原府城，並且在百姓們熱情褪去以後，話本能夠逐漸消失不見。就好像不曾存在過一樣。

即便不能青史留名，他也不想在野史或者話本界留下荒謬的一筆。

當然此時他最希望的就是，話本中的內容，或者說書先生所講的內容，一定不要傳到巡撫大人的耳朵中，不要影響自己在巡撫大人心中的形象。

然而王茂平不知道的是，巡撫蘇溢誠雖然人在肇原府衙，但不僅知道，而且還看到了話本。

雖然從府衙官吏的口中了解到了，肇原府的近況，但蘇溢誠還是派人到街麵上實際看了一看。於是手下帶回來的不隻是消息，還有話本。

在看到幾冊話本的名字之後，蘇溢誠眼角確實不可控的抽了抽。但隨手拿起一本，翻看幾眼之後，意外的感覺還不錯。好像是能夠在處理繁雜的公務後，用來放鬆心神。

隻是，因為知道是以王茂平為原型寫出來的話本，所以總會替對方感覺到尷尬，還升起了一絲同情。

蘇溢誠設身處地的想了想，都不禁打一個冷戰。肇原知府這個位置不好坐啊！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王茂平收到了來自巡撫蘇溢誠的同情與感同身受的尷尬。如果知道彆人替自己尷尬的話，不知道他會變得有多尷尬。

此時的王茂平，已經來到二堂，今天沒有照例處理公務，而是在心裡梳理著過堂的內容與細節。

涉及的案子太多，他需要做到不留任何遺漏，況且有巡撫大人在場，自然要好好表現。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總感覺臉和耳朵有些發熱，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卻並沒有發熱的跡象。

所以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念叨自己的人太多了？

不得不說，王茂平猜的還是很準確的。距離升公堂的時間越來越近，百姓們口中的話題也都回到案子與王茂平的身上。

針對外族謀害知府大人的手法，以及知府大人如何識破的陰謀，現場進行了猜測與想象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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