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8章 說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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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茂平倒了一杯茶水，靜靜地喝著，閉目養神了片刻，才重新睜開眼睛，目光落在地圖上繼續想著第二名死者的事情。

張池南有偷盜的惡習，恐怕也隻有附近的少數人知道，其他城南的百姓都不知道的事情，那麼府城其他地方的人，知道的可能性就更小。

這樣的話，凶手就很有可能住在張家的附近或者說與張池南平日的行動軌跡有交集。

可問題又來了。第三名死者住在城西，距離張池南的住處有相當遠的距離。而第三名死者沙健遠與莫氏，都居住在城西的延昌坊。

所以即使有傳言的話，也應該是兩家附近的鄰裡知曉，或者在閒聊的時候，告訴親人好友，傳言傳播的範圍很小。

那凶手想要知道第三名死者與人通奸的事情，就很有可能住在沙家附近或者莫家附近。亦或是這兩家附近住戶的親朋好友。

再結合第二名死者的情況，那凶手要不就是有時在張家附近居住，有時在沙家或莫家附近居住的人。

要不就是在一邊居住，在另一邊有親朋好友，且親朋好友告訴過他，第二名死者，或者第三名死者的情況。

但是這樣的可能性有多高呢。在王茂平看來是微乎其微的。

當然，還有另一種情況。就是城西與城南那一片都是凶手的活動範圍。且，他對大街小巷的信息都了然於心。

可即使是走街串巷的貨郎，他們的活動範圍都沒有那麼大。

而王茂平之前還懷疑過，死者是不是曾經觸犯過律例，這樣在府衙就留有記錄。那麼，凶手大概率就是府衙中人。但經過調查，這種可能性已經被他排除。

所以，王茂平還是沒有辦法知道，凶手究竟生活在府城的哪裡，又是怎麼精準鎖定目標的。

而說回凶手，從作案的手法以及留下的標記來看，同一個人行凶是可以確定的。但王茂平同樣感覺到奇怪。

作案的手法一樣，過程一樣，細節也一樣，留下的圖案也一樣，雖然能夠證明是同一個人所為。但這個凶手給他的感覺卻不像是人。

他並不是想把這個案子引向靈異誌怪的方向。但人是有情緒的，而情緒可以通過細節表現出來，雖然作案的手法極度凶殘，但自始至終，王茂平都沒有感受到凶手有什麼情緒流出。

無論是憤怒，厭惡，興奮，焦躁，懊悔等等，他都沒有從細節上看到。這就十分的不正常。

而隨著目標一個個被解決，凶手的心裡應該是越來越自信的，這種自信，也會在細節中展現出來，可王茂平依舊沒有看到。

無論是魔教妖人還是自詡替天行道的衛道者，都不能這般精準的掌握控製自己的情緒，以及沒有經過大腦的下意識行為。

所以如果不是生活在這個時代，王茂平都覺得動手的會不會是機器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殺手，但如果是殺手的話，那麼目的是什麼呢？有人故意派來擾亂肇原府的？但也用不著如此繁瑣的作案手法吧。

還是說，一個留下心魔，或者投入魔教的殺手？

感覺自己的思緒越飄越遠，王茂平趕緊回神，試圖將思路拉回來。

這個凶手到底是怎樣的人，究竟要達到什麼目的，如今又身在何處？王茂平又開始不自覺的歎起氣來。

這個凶手啊！

這個凶手！

這個凶手？嗯？原本將身體靠在椅背的王茂平，突然直起了身子，目光緊緊盯著桌案上的地圖。

三個圈起來的地方所呈現出來的距離是王茂平一直感到困惑的，究竟是什麼人的生活軌跡能夠覆蓋這麼大的範圍。此時的他倒是有了另一種猜測。

雖然動手的是同一個人，但並不代表參與的凶手隻有一個。如果目標的尋找並不是一個人完成的，那麼地圖上呈現這種不合常理的狀態，就變得合理了起來。

但三名死者，死在了府城及周邊不同的地方，是不是說明參與的凶手有三位呢？不對，如果凶手是按照十惡來尋找目標的話，那麼參與的人數也許要大於三個？

幾個人相互協作去謀害性命，就意味著他們的心理是有問題的，或者是被控製的。那麼應該是團夥所為，但更有可能是魔教妖人所為。

如果隻是為了某種邪惡的儀式，那麼達到目的就好，為什麼讓姚得百的屍體故意暴露？

是魔教妖人為了某種邪惡的儀式，也為了挑釁官府？

可如果要挑釁官府的話，豈不是讓越多人知道越好，選取的目標，有一定地位名氣豈不是更好？

同理如果是一群自詡為衛道者的團夥，他們也應該希望命案被越多人知道越好。

現在因為官府壓製消息，所以除了案發現場附近的住戶，其他百姓基本上不知道這三起命案的存在。那麼他們的目的，顯然也沒有達到。

所以王茂平一直覺得，這三起，或者說一個係列的命案，在很多地方，都給他很奇怪的感覺。

在缺少線索的情況下，如今所展現出來的細節有些奇怪有些矛盾，讓原本就找不到破案方向的王茂平，更加的困惑。

要想不在原地兜圈子的話，應該從哪裡進行突破呢？

目標？凶手的下一個目標應該是妄語之人。整個府城以及周邊，不知道有多少個符合，官府是沒有辦法確定的。

目的？即使已經有三條生命逝去，王茂平還是沒有辦法確定，凶手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或許一切的不符合常理以及矛盾，都因為他沒有找出凶手真正的目的？

“大人，這是變更後的名冊，請您過目。”

書吏走進來，將名冊呈遞到桌案上，也讓他暫時收回了思緒，把心神投入到了其他公務上。

即使案子一直沒有進展，他也不可能將精力全部都投入到案子之上。肇原府城如今所麵對的並不隻是沒能查出真相的案子，還有暗潮湧動的陰謀。

吳昆年那些人所謀劃的事情，必須要扼殺在萌芽之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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