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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刀在殘月下閃著光。
刀光比月光冷。
握刀的手更冷。
曲風站在荒草叢生的古道上,黑衣被夜風掀起一角,露出腰間暗紅色的血漬。那不是他的血——至少不全是。
三丈外的老槐樹上倒吊著一個人。
喉嚨被割開,像小孩咧開的嘴。血早已流乾,風乾的皮膚緊貼著骨頭,在月光下泛著青白色。曲風認得那張臉——“鐵手判官”崔明,三天前還和他喝過酒。
酒裡有毒。
曲風忽然咳嗽起來,咳得彎下腰。指縫間滲出血絲,像幾條細小的紅蛇在掌心遊走。他盯著那些血,竟笑了。
“好一個‘七日斷魂散’。”
樹梢傳來金屬摩擦聲。十二枚透骨釘暴雨般射向他後心,卻在離衣衫三寸處突然轉向,釘入泥土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
“唐門的暗器功夫,”曲風直起腰,刀鞘輕輕點地,“配上五毒教的毒,有意思。”
陰影裡走出個侏儒,腦袋卻大得不成比例。他左手握著個青銅鈴鐺,右手五指間纏著蛛絲般的銀線。
“曲大俠好眼力。”侏儒的聲音像用鈍刀刮骨頭,“可惜眼力救不了命。”
曲風忽然拔刀。
刀光一閃而逝。
侏儒還在笑,笑著笑著突然發現鈴鐺在響——沒有風,他的手也沒動。低頭看時,銀線已斷成數十截,每截切口都凝著霜。
“寒月刀......”侏儒的瞳孔開始擴散,“原來江湖傳言......”
話沒說完,他的頭掉了下來。
滾到曲風腳邊時,那張扭曲的臉突然裂開,鑽出七隻碧綠的甲蟲。曲風退後半步,刀尖挑起地上酒囊,烈酒潑出瞬間被刀氣點燃。火焰在空中劃出半輪殘月,甲蟲化為焦炭。
遠處傳來駝鈴聲。
曲風收刀入鞘時,看見沙丘上走來個牽駱駝的白衣人。那人走得極慢,卻在第三次駝鈴響起時已到眼前——三十丈距離,三步走完。
“大漠金駝幫的‘縮地成寸’。”曲風握刀的手緊了緊,“看來我的人頭很值錢。”
白衣人解下蒙麵巾,露出張布滿疤痕的臉。右眼是渾濁的灰白色,左眼卻亮得嚇人。
“有人出十萬兩黃金買你的命。”他說話時疤痕像蜈蚣在爬,“但我隻要你腰間那塊玉。”
曲風大笑。笑聲驚起夜梟,翅膀拍打聲裡混進機括輕響。七支弩箭從不同方向射來,卻在觸及他衣角的刹那同時墜地——箭尾都釘著片枯葉。
白衣人獨眼收縮:“摘葉飛花?這不是少林......”
“是峨眉。”曲風甩掉指尖血跡,“‘千手觀音’教我的最後一課。”
駱駝突然跪倒。
白衣人暴退七丈,袖中甩出條金鏈纏住曲風左腿。鏈子另一頭係著枚青銅錢,錢幣旋轉著割向咽喉。曲風不躲不閃,刀鞘橫拍,“當”的一聲震碎銅錢,碎片卻突然爆開,化作紫色煙霧。
煙霧中有銀光閃過。
曲風反手一刀劈開煙霧,刀鋒撞上柄彎如新月的奇門兵刃。持刀的是個戴青銅麵具的女人,裸露的腰腹上紋著血色曼陀羅。
“羅刹教也來了?”曲風側身讓過橫掃的彎刀,突然捏住女人手腕。麵具“哢”地裂開,露出張蒼白如紙的臉——右頰刺著“奴”字烙印。
女人渾身顫抖:“你......”
曲風鬆手,扔給她一塊令牌:“告訴你們教主,三十年前的債,該還了。”
白衣人趁機偷襲,金鏈毒蛇般纏向曲風脖頸。刀光再起時,鏈子斷成九截,每截切口都結著冰晶。白衣人捂著噴血的右肩踉蹌後退,獨眼裡全是不可置信:“寒月刀法第九重......你竟然......”
駝鈴聲又響。
這次來自四麵八方。
沙丘後轉出十八個持彎刀的騎士,每人左臂都綁著黑紗。為首者摘下鬥笠,月光照出一張與曲風七分相似的臉。
“大哥。”那人聲音沙啞,“父親死了。”
曲風的刀第一次發出嗡鳴。
夜風卷起沙粒,打在崔明乾枯的屍體上,發出空洞的“啪啪”聲。倒吊的屍體突然轉動,露出後背用血畫的圖案——半輪殘月壓在刀尖上,正是曲家代代相傳的家徽。
戴青銅麵具的女人突然尖叫:“快走!那是......”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月光消失了。
不是被雲遮住,而是被刀光吞噬。曲風的身影在黑暗中化作三十六道殘影,每道殘影揮出一刀。當月光重新灑落時,十八匹駱駝安靜地跪在原地——騎士們仍保持著衝鋒姿勢,咽喉卻多了一道紅痕。
隻有鬥笠男子還站著。
“你果然練成了。”他苦笑著摸向腰間皮囊,“可惜......”
曲風的刀已抵住他咽喉:“二弟,你左手若再動半分,曲家就真要絕後了。”
皮囊掉在沙地上,滾出顆漆黑的鐵丸。丸子上刻著“霹靂堂”三字,引線已被汗水浸濕。
殘月西沉時,曲風獨自走向大漠深處。背後傳來爆炸聲,火光中飛起半截焦黑的鬥笠。他沒有在看,隻是從懷裡摸出塊殘缺的玉佩——玉上染著血,隱約能看出半朵曼陀羅的輪廓。
玉佩在發光。
不是反射月光,而是從內而外滲出猩紅的光暈,像呼吸般明滅。曲風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血落在沙地上,竟冒出青煙。
七步外,沙粒無聲滑落。
露出一口青銅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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