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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夏天亮天好早,窗外一片光明,就是太陽還沒出來。

巫山終於醒了,看著身邊空空如也呆呆發愣。

克蘭河邊,這麼早是沒有人鍛煉的,他也沒有了鍛煉的心情,心亂如麻。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修士,匕首自動認主,引來了什麼狗屁清風子。

關鍵是,怎麼和家人解釋這樣光怪陸離的事情,就是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

環境是歐洛泰政府這幾年的重中之重,克蘭河水,終於沒有了曾經的變異顏色。

以前牧民趕著馬車、驢車進城,就喜歡把牲畜拉到河邊飲水,

在政府的引導下,牧民們也都自覺到城邊設立的牲畜飲水處。

當然,非機動車輛是不允許進城的,在飲水處周圍,還有轉運站,專門運送這些非機動車輛拉到城邊的貨物。

掬起一捧水,巫山喝了一口,好像有點兒甜絲絲的味道,其中的鹹味依舊存在。

他就著河水,把頭浸進去,使勁地搓洗著臉。

克蘭河的兩邊,在城區都用水泥或者砂石修建了保坎,以免水土流失,更是為了安全隱患。

河邊的欄杆上,到處寫著“水流湍急、河水很深、禁止下河”。

每隔一段路,就有台階直到河邊。

當然,有這麼好的河水,不用就太浪費了。

在下遊水流平緩處,城邊上設立了天然遊泳區,政府派駐的遊泳教練,在這裡隨時準備救助任何溺水者。

歐洛泰發展好啦,可是我的兒子沒了,怎麼辦?

該麵對的還是得去麵對。巫山的腳覺得有千斤重,磨蹭著走回家中。

“老公,你帶著小兒子出去玩兒了?”在睡夢中,王璐都好幾次用手過來摸從玕的小身子。

儘管小兒子從出生到現在。平時壓根兒就不怎麼說話。她對這個兒子的愛一點都不會比從琅少。

“璐璐,你聽說過世外高人嗎?”巫山儘量把自己的臉變得柔和。

這種撒謊的感覺。讓他心跳加速,嘴巴發乾。

chuang頭櫃上,昨晚涼在那裡的白開水還有些溫乎,巫山一口氣把整杯水喝光。

“世外高人?”王璐本來處於半夢半醒之中。頓時清醒了過來:“從玕呢?你不要告訴我說咱兒子是什麼世外高人吧?”

他沒有說話,指著在那裡的兩個玉盒和兩本書。

“這是什麼東西?”王璐欠起身,疑惑地擺弄著清風子留下來的物品。

“一盒塑體丸,一盒生機丸。”巫山的嘴巴十分苦澀:“這本是男性用的功法,這一本是女性用的功法。”

醒來後,他略微留意了下。

“說這些乾嘛?”王璐翻身下來,穿著睡衣到客廳和院子裡看了一眼。

回到臥室的時候。臉色灰黑:“你把咱兒子弄哪兒去了?和你說的什麼世外高人有關?”

“媳婦兒!”巫山拍了拍她的後背,把妻子摟在懷裡,直視著她的眼睛:“你相信我嗎?我對小兒子的愛和你一樣的。”

王璐不語,默默地看著老公。遲疑地點點頭。

“那就好!”巫山鬆了一口氣:“起先一個號稱清風子的世外高人,把咱兒子帶去當徒弟,他說要徹底治好從玕。”

“作為補償,這些都是他留下來的東西。”

在任何時候,王璐都是很理智的女子。

每逢大事必靜氣,這或許是京城豪門從小培養出來的一種品質。

“你就這樣把咱兒子給賣了?”她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為什麼不把我叫醒和我商量下?兒子是姓巫,但也是我的兒子!”

說著,王璐坐回去把從琅緊緊摟在懷裡,生怕被人奪走。

“媳婦兒,”巫山的聲音發澀:“其實,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感覺好像在做夢,又不是很像。反正自己能看到周圍的一切,就是動不了。”

王璐的眼光讓他感到很害怕,那是一種冷冰冰的陌生眼光。

“璐璐,你彆這樣好嗎?”巫山的聲音顫抖著:“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淚水,再也忍不住,像卸了閘門的洪水,無聲地滴滴灑落在妻子的頭發上,又慢慢流到被子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

她的身體首先很僵硬,接著逐漸軟化,全身無力地靠在老公身上。

雙肩不停抽動,眼睛無神,漫無目標地在巫山的臉上身上瞅著。

“哇!”不知過了多久,王璐再也忍不住,放聲慟哭起來。

“媽媽媽媽!”從琅驚醒了,他用小手不停在母親臉上撫摸著淚痕。

“爸爸,彆打媽媽好嗎?”他使勁搖晃著父親的手:“媽媽和我還有弟弟都很乖的,求求你,不要打媽媽好不好?”

這孩子不知道怎麼想的,難道是看到電視劇裡的家暴?

看到母親和電視裡一樣在哭泣,誤以為是父親打人了。

本來,看到大兒子醒了,王璐的哭聲漸小,聽到他說到弟弟,聲音再次變大。

“爸爸不會打家裡的任何一個人,”巫山把妻子和兒子都摟在懷裡,聲音沙啞:“弟弟不見了!”

“弟弟,弟弟!”從琅焦急地呼喊著:“爸爸,那個白胡子爺爺呢?我看到了,他走的時候把弟弟弄醒,看了一眼我們。”

“怎麼啦?”莎莉闖了進來:“從玕怎麼啦?從琅,你弟弟怎麼啦?”

“弟弟被白胡子爺爺抱走了,”也許是雙胞胎之間的感應,他的小手指著窗戶:“從那裡飛走的。”

三個大人愕然,不可思議地看著那裡。

紗窗完好無損,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一點,巫山起先都沒發覺,在紗窗上到處摸索著,連劃過的痕跡都沒有。

當然。三個大人都不會覺得孩子說謊,因為他根本就不明白,隻是本能地說了出來。

再說了,家裡的三個兒子。除開平時不怎麼講話的從玕。從琅和從瑊還沒有在家人麵前撒過謊。

“睡吧,從琅!”巫山拍了拍二兒子的小腦袋:“那個白胡子老頭是他師傅。去練武功了。”

小孩子是很好哄的,不幾下就睡著了。三個大人麵麵相覷,默默地走到客廳。

家裡,也隻有上高中的從瑊一直都沒醒過。在呼呼大睡。

聽到巫山的講述,莎莉的眼睛瞪得溜圓。

王璐起先已經知道一些大概,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當然,什麼修士,什麼外星人入侵,這樣離奇怪誕的事情,巫山沒有說。

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怎麼可能把這種稀奇古怪的說法講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練了武術,然後就比一般人腦袋,不。是意識要厲害很多?”莎莉的眉頭始終皺著。

“對呀,”巫山點點頭:“可以這麼說,我閉上眼睛,能感應到周遭的一切。”

“行!”莎莉點點頭,從衣櫃裡拿出一條厚厚的圍巾。

於是,將軍山路出現了一個奇異的現象。

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眼睛上圍著折疊了好幾層的圍巾,在人行道上快步地走著,後麵兩位美女嘴巴半張,吃驚地看著這一切。

走了一段路,巫山又折回來,小跑著往家屬院方向。

本來是準備在家裡或者院子裡做實驗的,莎莉覺得他對這裡太熟悉。

好在這個時間路上沒有什麼行人,要不然馬上就會圍攏來一大群人。

“你的意思說,那個白胡子用思想,噢,不,意識和你交流?”莎莉還是覺得不能理解。

對於從小看過很多傳統小說的王璐來說,雖然感到不可思議,卻沒有那麼誇張。

畢竟中國的傳統小說裡,都是上天入地飛來飛去的高人。

她還沉浸在小兒子被人奪走的痛苦之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想是的,”巫山木然地點點頭:“我什麼都能看到,就是不能清醒。”

既然從玕不知道啥時候回家已經成為既定事實,再怎麼哀傷也沒用。

三個人一致決定,暫時不給長輩們說。

也許年前清風子就會把孩子送回來呢?

巫立行兩口子四五十歲的人,倒無所謂。

但家裡還有王鐵成、石秀英兩位老人,都是六七十歲的人了。

爺爺奶奶年齡更大,身體每況愈下,乍聞這消息,說不定就挺不過去。

打開玉盒,塑體丸和生機丸各十顆。

大家都不是那麼沒文化的人,所謂塑體丸,應該就是清除人體內的雜質、暗疾之類的藥丸。

生機丸,那可能是人的生命快結束的時候,吊命用的。

為了嘗試效果,莎莉和王璐一人吃了一顆。

不大一會兒,兩人身體裡不斷有黑色的油汙和血絲滲出來。

至於巫山自己,他不想用。

這些年自己的樣子好像一直沒變過,他已經夠苦惱了。要是吃了塑體丸,說不定就一直年輕著。

從相貌上看,沒有人會相信他是臨近三十歲的人。

長此以往,對誌在官途的巫山是很不利的,誰樂意一個年輕人在自己頭上?

等姐倆洗完澡出來,他看著自己的兩位妻子,眼睛都直了。

我的媽呀,兩女本來都年輕靚麗,現在看上去更是充滿活力,肌膚猶如嬰兒般細嫩,吹彈可破。

“老公,你也用一顆吧!”莎莉嬌聲道:“效果真好。”

王璐也在鏡子裡麵見過如今的真容,如今的她不再是京城四美,而是京城一美!

什麼風小舞,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至於文欣月,就不知道要拋出幾條街了。

女人都是愛美的,王璐因為失去愛子的憂傷,稍稍減輕。

兩本練功的書籍,非紙非皮,韌性很好。

上麵的文字,好像不是漢字,但大家一看就懂。

封麵上,一本寫著天山派男弟子入門功法,另一本是女弟子入門功法。

兩本書都有體修和練氣士的內容,文字和圖形並存。

沒想到,平時壓根兒就不怎麼鍛煉的莎莉,比王璐更快進入狀態,看到書眼睛就移不開了。

巫山自己也蹙著眉,細心研究起男弟子入門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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