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十一章 惡霸大隊書記被殺,領先四十年,巫山哥,新筆趣閣),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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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一陣緊似一陣,刮在臉上生疼。
如果連續在這樣的天氣裡呆上幾天,沒有遮蓋到的皮膚會出現皴口。
在大家的印象中,蒙古高原和青藏高原的人,臉上都有腮紅,被我們稱之為高原紅,那就是經常在冷風中的結果。
北疆的降水量很少,冬天經常就是這種乾風而沒有雪花。
其實,全年的降水,一大半也就在冬天。
偶爾感覺下,寒風中似乎還有些濕意。有經驗的本地人都知道,今年的第一場雪就要來了。
在這樣的天氣,哪怕就是長期生活在這裡的人,也很少出門,外麵確實太冷。
一位哈薩克族青年戴著羊毛帽子,把自家院子的門打開一條縫,靜靜注視著門前新修的公路。
偶爾冷風吹進院落,卷起粗大的沙粒,直接撲到臉上。他微微閉眼,過後仍然一瞬不瞬盯著外麵。
他保持著警惕的動作,約莫十多分鐘,才閃身出了自己的院子,把帽簷拉得遮住了整個臉龐。
走在路上的時候,他總是挑路的邊上,時不時機警地看看前後。
風越來越大,儘管他把背彎得低低的,腦袋使勁探在前麵,偶爾還被風吹得倒退。
平時幾分鐘就能走到的地方,好似花了半個小時還是更多一點時間?
這處房子背風,比他自己的房子修得結實不少。他自己的房子,吹風的時候,時常還有土粒隨風簌簌掉落。
看來年輕人對這處院落很熟悉,把露在門外的鐵環輕輕往裡一推,再使勁旋轉了半圈,門吱呀一聲開了。
“誰?”屋裡的人被驚動。出來一個更壯實的中年人。
“穆爾紮大叔,是我。”這人摘下了帽子,露出年輕的麵孔。
“托克塔爾,快進來!”穆爾紮的腦袋衝他點點頭。往院子外麵看了看。關好院門。
院子裡到處都是碼好的柴火,角落裡。一條老狗發出嗚嗚聲,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阿曼卓勒大叔,您也在這裡呀?”托克塔爾走到火爐跟前,才發現裡麵還有一個人。
“看來那家夥回來的消息你也知道啦?”穆爾紮關上房門。給火爐裡添了把柴火。
屋子裡比較昏暗,點著煤油燈,窗戶乾脆用報紙糊上。
“他敲鑼打鼓回大隊,誰都應該知道。”阿曼卓勒抽著自己用細細煙絲裹的煙,歎了一口氣。
“說起來,還是我連累兩位大叔了。”托克塔爾臉上有些慚愧,不過整張臉紅撲撲的。看不出來。
“你小子說什麼話呢?”穆爾紮坐下來,兩隻手湊近火堆,連續搓了幾下。
“托克塔爾,不要說你父親生前和我們關係不錯。就是你這個小夥子本身也幫了我們不少忙。”阿曼卓勒把自己的煙在凳子腿上掐滅了:“再說了,這犢子玩意兒做事兒確實太狠,敢對你下死手!”
把手上的手套接下來,托克塔爾看著手背上五寸多長的傷疤,默然無語。
“按照他的性格,出院了肯定要報複我們的。”穆爾紮憂心忡忡:“那小子本身就很壯,經常喜歡拖家夥。”
“沒事兒!”托克塔爾的眼光從刀疤上移開:“這狗日的就是個無賴,要不是十年浩劫,能當上大隊書記?”
“就是因為他的大隊書記身份啊,”阿曼卓勒又抽出一根正在燃燒的木柴點起了煙:“我親家說,他們大隊早就廢除了農業稅。”
“你的意思是說,他把這些錢一個人貪汙啦?”托克塔爾一聲驚呼。
“看來就是這樣啊!”穆爾紮倒吸了一口涼氣:“要不然,他的貨車能買得起?”
“不是說貸款買的嗎?”托克塔爾難以置信,狠狠地在凳子上捶了一下:“不行,我得去公社縣裡告他去!”
“哼!”阿曼卓勒鼻子裡一哼:“你沒看見公社和縣裡來人都在他家吃飯嗎?我算是看透了,官官相護。”
“也許不是這樣!”穆爾紮淡淡搖著頭:“我們地區的巫專員,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不可能被他蒙騙。”
“關鍵是我們根本就見不到巫專員!”托克塔爾苦惱地抓著頭發:“不然這小子死定了!”
“托克塔爾哥哥,你怎麼衝我們家的板凳撒氣呀?”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從裡屋走出來。
她的眼睛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小夥子,滿是笑意。
“阿娜爾汗!”托克塔爾的眼睛亮了起來:“對不起,剛才有些生氣。你不是和阿瑟姆阿姨在炕上睡覺嗎?”
“嗬嗬,”少女咯咯笑著:“你們在這裡把炕燒得太熱,我媽媽早就起來給你們準備午飯了。”
“托克塔爾,你一個人生活,做飯是一把好手。”穆爾紮看到一對情侶的眼光,吩咐道:“你們倆都去幫忙吧。”
看著兩個年輕人的背影,阿曼卓勒衝自己的老朋友擠擠眼睛。
“關鍵是看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吧。”穆爾紮也拿出煙絲開始裹煙:“以前我們在暗處,上次出手已經在明處了。”
“怕什麼?”阿曼卓勒滿不在乎:“我親家那邊比這裡情況好不少,大不了我們都去那邊,相信會接收我們這些熟練的牧民。”
“那得涉及到戶口遷移吧,”穆爾紮吐了口唾沫在包煙的報紙上裹好煙:“到時候還是過不了大隊那關。”
哥倆相對無言,默默地吸著煙。
“他爹,支桌子,準備吃飯!”阿瑟姆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了出來。
沒幾下,豐盛的午餐就擺好了滿滿一桌子。
其實,一般的哈薩克族人吃飯,喜歡席地而坐。
當然,那隻是在野外。在家裡的時候,大家都會上桌子。
哈薩克族的食物。以肉類為主,沒有咱漢族人這麼精細。
要不然,我們去草原上吃的手抓羊肉什麼的,都是一大塊一大塊的。
大家都上了桌子。托克塔爾也從靴子裡抽出刀。準備把羊肉切成幾塊。
外麵的門傳來嘭嘭嘭的聲音,院子裡的老狗也有氣無力地狂吠起來。
屋裡的人都停下了動作。穆爾紮噌的站起來:“你們在屋裡坐著,我去開門。”
不到半分鐘,門口的簾子被挑起來,三個人蠻橫地擠了進來。穆爾紮在他們身後,臉色鐵青。
“都在啦!”一個矮壯的中年人走在前麵:“喲,這不是敢向我出手的托克塔爾嗎?”
“孟家沙爾書記,他還年輕。”阿曼卓勒滿臉堆笑:“您看,能不能饒過他這一次?”
“那你和穆爾紮呢?”孟家沙爾乜斜著眼睛:“當初可是你們三個人聯手把我打翻在地的啊,你知道我縫了多少針嗎?足足兩千針!那你又知道我這次在縣醫院花了多少錢嗎?五千塊!”
他撐開的大手在阿曼卓勒的臉前麵揮來揮去,都觸到鼻尖了。
“過分了啊。孟家沙爾!”托克塔爾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他露出血紅色的傷疤:“你砍我的這一刀比你的傷口還大,我在鄉衛生院也就縫了三十針,前前後後總共不到三十塊錢!”
“小兔崽子。連叔叔都不會叫?”孟家沙爾逼近兩步:“你和我能比嗎?我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人?”
“我呸!”他差點兒吐到小夥子臉上:“你是窮鬼一個,我是有錢人,明白嗎?”
“彆說那些虛的,你想怎麼處理?”穆爾紮已經從後麵走上前來,站在自己人一邊。
“這話我愛聽!”孟家沙爾拍拍手:“五千塊錢的醫藥費你們三家看看怎麼分配,一分不差賠給我。今後,每一年每一家的提留都是五百塊錢。”
“孟家沙爾,你咋不去搶呢?”托克塔爾忿忿地說:“這麼多錢,你直接讓公安抓我吧,就是我一個人乾的!”
這句話把大隊書記嗆在山坡上。
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農村的惡霸,在公社都要腆著臉,在縣裡則根本沒人理他。
費儘好大的心思請了公安局的人吃頓飯,想讓他們抓人。
那些人聽完了案情,一個個都是人精。
明擺的事情,雙方都有傷,而且就是這個蠻子先動手。
李開軍擔任政法委書記以來,第一個整治的就是公安係統,而隨意抓人的日子一去不返。
要是抓錯了人或者檢察院不判刑,到時候公安係統還得賠錢補償人家的誤工費什麼的。
公安們陰一個陽一個走掉,都沒和這個大隊書記告彆。
“老子的名字是你叫的嗎?”孟家沙爾雙眼一瞪:“小兔崽子,我和你爸爸都稱兄道弟。”
“哼,我父母的死,都懷疑有你的原因!”托克塔爾毫不畏懼地瞪回去。
“是我又怎麼樣?”孟家沙爾得意洋洋:“就是我趁暴風雪的時候派他們出去的,這是我大隊書記的權力!”
托克塔爾腦袋嗡的一聲,氣得渾身發抖。
“就這樣的德行,還要彆人叫你叔叔?”阿娜爾汗走到心上人身邊站定,毫不猶豫地牽著手。
“嘖嘖,小姑娘長大啦?”孟家沙爾突然才發現姑娘很美:“這樣吧,她跟我回去,你們和我的賬一筆勾銷!”
屋裡的人都驚呆了,偶爾也聽說這個混蛋書記和大姑娘小媳婦兒眉來眼去。
真正事到臨頭,才知道這人簡直壞到骨頭裡。
托克塔爾伸出手,說話都不通順:“你…你…”
“我怎麼?”孟家沙爾嘿嘿笑著,衝他旁邊兩個彪形大漢說道:”欠債還錢,還不起就用人來補償!”
“大哥,您說得對!”兩人也笑得樂不可支。
“鬆手!”托克塔爾怒吼一聲。
真湊巧,他的衣袖一揮,把煤油燈撲滅了。
在黑暗中,隻聽到“啊啊“的慘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娜爾汗點亮了煤油燈。
看到還在滴血的刀,穆爾紮一把奪過來,直愣愣盯著兩個目瞪口呆的跟班。
“這是在我家,刀子是我的,人也是我殺的。”他的神色猙獰,好像一言不合刀子就會捅過來。
地上,孟家沙爾出氣的多進氣的少,眼見活不成了。
他還在斷斷續續地嘶叫:“想…不到…你…真的…敢…殺……”兩腿一蹬,再也不動了。
“你們看到了嗎?人是我殺的!”穆爾紮把刀子在兩個人眼前晃了晃。
“哦,是…是…”兩人哪見過殺死人啊?嚇得語無倫次。
“大叔,不!”托克塔爾總算清醒過來,準備奪刀子。
“行啦!”
穆爾紮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妻、女:“好好和阿娜爾汗過日子吧,把你們的弟弟布喀撫養大,他還在縣城念書呢。”
案件不多久擺到巫山的桌子上。
這些日子,剛剛把慶禾的事情處理好,沒想到福運縣吐爾洪公社闊克塔勒大隊就出現了這起殺人案。
哪怕就是殺死了人,也不過是一件案子而已。
關鍵是,大隊的農民和牧民聯名保人,正要把案子移交給省高院的地區中院,交來了這份按著手印的請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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