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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春節,大名城中熱鬨非凡,陽光鋪灑在重重的紅牆綠瓦間,耀得人眼疼。藍天下,橫出的飛簷和商鋪的旗號交相輝映,下麵則是粼粼而來的車馬和川流不息的行人,將寬闊的街道占了個滿滿當當,擁堵不堪。

可是,這裡卻沒有人因為道路難行而生氣,在冬日暖陽的照拂下,每個人的臉蛋上都掛著笑容,大家都相信,用愉悅的心情迎接新的一年,來年,也會大吉大利,人壽年豐。

“開端”給予世俗中的芸芸眾生一種期盼,新年的意義就是圍繞著“開端”而存在的:宇宙的誕生、萬物的起源、新生活的開始。因為開端,富貴之家可以錦上添花,貧苦人家則能蓬蓽生輝,普天之下,皆大歡喜。

這就是年對於普羅大眾最為重要的意義。

隻是沒有人知道,這個“開端”是建立在什麼上的。有關年的傳說很多很多,或許有人記得,但並無人真正在意,更無人仔細考證過,曆史的長河奔騰不息,而善忘的人們,總願意記得那些令人愉悅的東西,至於那些陰暗的、悲傷的、甚至是慘烈的,則往往被人們拋之腦後,尤其在這樣一個祥和的日子裡。

趙子邁騎馬走在前頭,時不時回頭望上一望,看看桑和穆瘸子跟上來沒有。這祖孫二人雖也共乘一匹馬,但是走得極慢,穆瘸子本來就是個愛玩的性子,沿途看到什麼都新鮮,現在更是因為生胡太醫的氣,處處和他對著乾。

胡太醫派人去招呼他們祖孫二人快些,他就故意慢一點,見一個攤子便停下,將各色玩意兒全都一一把玩一遍,再上馬重新上路。胡太醫氣得吹胡子瞪眼,穆瘸子心中倒愈發得意起來,覺得自己報了仇,心中暢快無比。

桑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穆瘸子下馬,它就坐在馬上瞧著,也不催促,偶爾,還讓他撿幾樣好玩的給自己看看,臉上儘是小孩子的神氣,和老頑童一般的穆瘸子倒像是一對真正的祖孫了。

趙子邁暗中觀察,隻覺桑和以往大不相同,心中未免詫異。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它,那是何等的狂暴凶殘,簡直和西遊記中占山為王的大妖怪無異。可是漸漸的,他卻覺得它的脾性變了不少,先開始是有些癡癡鈍鈍,到後來,卻愈發像個人了。

他前段時候還思索著,是不是穆小午被壓製的靈魂要反客為主了,甚至想助力一把,用櫻桃肉將穆小午的魂魄引出來。可是後來處著處著卻發現,桑的性格並不像小午。小午是個將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女孩子,心眼兒大得甚至趙子邁都覺得她有幾分佛性,所以才看透了世間瑣事。可是桑卻不一樣,它身上帶著股邪氣,心裡卻藏著一段隱衷。

他知道這段心事折磨著它,就像他自己那段回憶一般,除非到死,否則永遠都不可能摘除。所以,他對它不可避免地產生出一段惺惺相惜的情愫來,它來得這般猛烈,如排山倒海,他長到二十,竟是第一次經曆。

這種心情,哪怕當初在小午身上,也是沒有的。

“公子,你鐘意的到底是哪一個?”前兒夜裡寶田問他的一句話再次飄進他的腦海,“穆姑娘,還是......還是大神仙?”

那晚,滿天都是璀璨的星光,他在那碎鑽一般的星鬥下麵,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他所念所想的,既不是一身靈氣的小午,也不是叱吒風雲的大神仙,他喜歡的是眼前的這個人:它好麵子,嘴巴上從不服輸,可是偏偏蛟龍失水,受那和尚掣肘,半分也施展不開。它驕傲又失落,強大又脆弱,他卻能看透它的心,一絲一縫,都看得清楚透徹。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在桑和穆小午徹底分開後,就不存在了吧?它是他的一段回憶,一個夢,他明知道它會消失,卻不能也無法阻止。

趙子邁朝後看了一眼:桑現在還坐在馬上,斜眼瞅著又一次下馬的穆瘸子,穆瘸子在看猴戲,那隻猴子穿著件花花綠綠的衣裳,爬到高竿的頂上,倒豎蜻蜓,在贏得一陣掌聲後,它翻身下來,拿著隻鑼,將它翻過來,像一個碟子一般,捧到圍著圈的人們麵前。

穆瘸子大方地朝裡麵扔了五個銅板,聽到“當啷”的脆響後,他故意拿眼睛去斜已經愈來愈不耐煩的胡太醫,嘴角攢著抹得意的笑。

胡太醫心中已經氣急,礙於身份卻又不能與他計較,隻能裝作沒看見,將眼睛瞟向彆處。趙子邁瞅著他強自忍住怒氣的古怪模樣,心中不禁覺得好笑,方想再替穆瘸子添一把火,眼睛卻忽然瞟到路旁邊的畫攤子。

江杉父子今天都在,隻是,兩人看起來都有些奇怪,明明站在一起,卻背對著背沒有任何交流,像是一對互不認識的陌生人。

可趙子邁卻沒有在他們身上多留心,他的目光現在被畫攤上的一摞年畫吸引住了,他沒見過那副畫,江濱送過來的那些人物像中沒有她,可是現在,她卻出現在江家的畫攤上,且數量之多,幾乎占據了一半的畫攤子。

是個年過古稀的老婦,花衣裳,頭頂紮著雙垂髻,臉上那抹充滿了童真的笑使她看起來異常親和,就像他和她已相識了多年一般。

趙子邁看著她,畫攤上那十幾個老婦人便也盯住他的眼睛,眼中含著脈脈溫情,濃得化不開。

但怎麼可能呢?就算他江濱有神力相助,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上午的時間,就畫出這麼多年畫來吧?還是......同一個人......

趙子邁心頭的疑問像被海浪推舉著,越翻越高,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城門處走進來一個人,貼著牆邊,步履蹣跚,走得歪歪扭扭,像沒有重心似的。

這個人他認得,因為今天早上,他跟著張耀忠等一大群人,先他們一步出了大名,返回京城。

可是這個張耀忠的貼身隨從,現在不知為何,卻又一個人折返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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