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噬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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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的祖地，血月懸空，將白玉鋪就的皇城染成詭異的緋紅。我握著人皇親賜的青銅劍，守在太極殿外的長廊下，指尖卻冰涼 —— 今夜的禁軍換了批生麵孔，甲胄上的家族徽記在月光下閃著貪婪的光。

“李校尉，陛下還在與七大家族議事？” 巡邏的老兵湊近低聲問，他甲胄上的刀痕是去年守長城時留下的，“我剛才見第五家的供奉帶著詭器進了偏殿，那玩意兒不是禁術法器嗎？怎麼能帶進皇城？”

李玉山剛要回話，太極殿內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靈力碰撞聲！殿頂的琉璃瓦簌簌墜落，一道金色光柱衝天而起，卻在半空被七道黑氣纏繞，硬生生壓回殿內。那是人皇的本命靈力，李玉山在長城上見過無數次，每次都能驅散千裡詭霧，可此刻竟透著瀕死的哀鳴。

“不好！” 李玉山拔劍衝向殿門，剛到階前就被數十名禁軍攔住。領頭的第五家供奉冷笑一聲，指尖彈出詭絲纏住李玉山的劍刃：“校尉大人何必送死？人皇勾結詭物，七大家族替天行道，這是順應天意。”

“放屁！”李玉山怒吼著震斷詭絲，餘光瞥見殿門縫隙裡滲出的鮮血，那血珠落地時竟凝成詭異圖案，那是一座仙山，山門口處赫然掛著“岱嶽”二字。

“李校尉，我知道你很崇敬的這頭域外天魔，可你的也要好好看看，人族的最高位上，怎麼能是一頭肮臟的域外天魔呢。”伊家供奉拍拍李玉山的臉蛋，看著李玉山顫抖的身體平穩了下來，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祖地內的家族無數，最早是由人皇帶領著薑，姬二家開辟的祖地，隨後是風，屠偉，黃等等家族入駐，麵前的三家供奉，也不過是後幾批進入這裡的家族罷了。

“人族高位？” 李玉山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沙啞，像是有無數亡魂在喉嚨裡嘶吼。伊家供奉臉上的笑容還沒褪去，就見李玉山周身突然騰起黑色霧氣，那霧氣中隱約浮現出無數哀嚎的鬼影，青銅劍上瞬間凝結出冰霜般的幽冥寒氣。

“你…… 你不是登天境？！” 第五家供奉臉色驟變，詭絲在幽冥寒氣中瞬間凍結碎裂，“你是……”

“聒噪。” 李玉山的瞳孔變成深不見底的墨色，冥王獨有的威壓如海嘯般席卷開來。那些攔路的禁軍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黑氣纏上，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轉眼化作滿地飛灰。伊家供奉祭出的護身法器剛碰到黑氣就寸寸碎裂，他驚恐地後退：“冥王！你是冥王！該死的域外天魔，居然留下這樣的後手 ——”

話音未落，李玉山已經欺身而上，青銅劍帶著破風之聲劃過他的脖頸。鮮血噴湧的瞬間，被黑氣在空中凝成血珠，每顆血珠裡都倒映出亡魂受刑的景象。“人皇待我有再造之恩，你們這些蛀蟲懂什麼？” 他一腳踹開伊家供奉的屍體，目光掃過剩下的第五家供奉，“剛才都說了什麼東西？那是你們給人皇扣的罪名？”

第五家供奉嚇得癱軟在地，手指著殿門語無倫次：“是…… 是七大家族早就查出來的！人皇體內有未知的天魔印記，他根本不是人族……”

“這不是我想要聽的。”話落，第五家供奉被李玉山削去首，人皇殿的大門被他的劍氣破開。

劍氣破開人皇殿大門的瞬間，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嗆得李玉山忍不住皺眉。殿內燭火搖曳，照亮滿地的鮮血與殘肢，原本光潔的白玉地磚被染成暗紅，幾具侍衛的屍體倒在王座前，死狀淒慘。

而王座之上，端坐著一具龐大的骸骨。那骸骨比常人高大許多，骨骼表麵還殘留著金色的靈力紋路，顯然生前修為深不可測。可此刻，上百根漆黑的釘子從骸骨頭頂貫穿至腳底，釘子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正源源不斷地抽取著骸骨中的骨髓，那些骨髓被符文轉化成暗第五色的霧氣，順著釘子頂端的管道流入旁邊的七隻玉瓶中。

“這…… 這不是人皇的骸骨！” 李玉山瞳孔驟縮，青銅劍握得咯吱作響。人皇明明是活生生的人，怎麼會變成王座上的骸骨？他猛地看向七大家族的家主，第五淵手裡的紅光蓮子在這血腥場景中顯得格外刺眼。

第五淵將蓮子塞進懷裡，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沒想到吧，李校尉？這才是人皇的真麵目 —— 岱嶽仙山的天魔分身！真正的人皇早就被他吞噬了，我們不過是在替天行道，抽取天魔骨髓淨化祖地！”

“胡說！” 李玉山怒吼著揮劍砍向最近的黃家主，青銅劍帶著幽冥寒氣直逼對方咽喉，“人皇鎮守長城百年，驅散詭霧無數，怎麼可能是天魔分身？你們這群劊子手，為了奪權連這種謊話都編得出來！”

“不必如此，我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用你們的話來說，我本就是域外天魔。”骸骨發出了聲響，一道清冷男子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之上。

為首的七家家主猛的跪下，不斷的哀嚎指責著其他人的過錯。

這身影，便是全盛時期的人皇。

清冷的男聲在人皇殿內回蕩，李玉山揮向黃家主的劍勢驟然一滯。那道憑空出現的身影懸浮在骸骨前方，身著玄色龍紋常服，麵容清俊溫潤，正是全盛時期的人皇模樣。可他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金色光暈，身影半透明如琉璃，顯然並非實體。

“元嬰？！” 李玉山瞳孔驟縮，青銅劍上的幽冥寒氣都收斂了幾分。人族修士結嬰已是難事，人皇竟能在骸骨被釘百釘的情況下，留存元嬰不散，這份修為簡直匪夷所思。

七大家族的家主見狀，膝蓋一軟齊刷刷跪倒在地。第五淵臉色煞白，指著黃家主顫聲道：“是他！是黃家提議用鎮魂釘抽骨髓的！我們隻是被蠱惑了！” 黃家主立刻反咬：“胡說！明明是你第五家私藏業火紅蓮蓮子，才攛掇大家動手的！” 七人瞬間亂作一團，互相指責推諉，哪裡還有半分家主的威嚴。

人皇元嬰並未理會他們的鬨劇，目光落在李玉山身上，眸中閃過一絲暖意：“玉山，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帶著元嬰特有的空靈，“若非你劈開殿門震裂禁製，我怕是永遠困在這骸骨裡了。”

隨後整個人族疆域內響起了人皇的聲音。

“吾乃人皇！

殺吾者，祖地第五，黃，伊，司馬，董，汪，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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