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涇城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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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八，天還沒有亮，東郡涇城外夏軍軍營就熱鬨起來。

這初冬時節，不少人穿著單薄的衣裳，拿著鐵鍬，在賣力地挖著。

長條壕溝橫陳在眼前，在壕溝的外圍，還駐紮了大量的木柵欄，壕溝與木柵欄之間，則是拒馬樁。

“姚統領，您請看這邊。”工兵營指揮使汪笑年騎在馬上，耐心地說著，“軍營柵欄裡麵加了一層拒馬樁，拒馬樁後麵是壕溝，壕溝裡麵有削尖的木樁！”

與赫連戎的奔放不同，姚崇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就是那種木柵欄上打結，你都得跟老子打的整整齊齊的人。

姚崇很滿意地點頭，對幕僚袁信說道：“工兵營就是好用啊！兩天的時間，壕溝都出來了！”

“也是動員了其他士兵的。”袁信說道。

“已經夠快了！”

這時，斥候騎著馬奔來。

“姚統領，其他各營的都已經準備完畢！這是各個參將的彙報！”

姚崇取過來，仔細地閱讀。

自從監察院設立之後，軍中彙報也有嚴格的格式，這是為了言簡意賅地闡述重點。

“魏軍動向如何？”

姚崇話音剛落，忽然聽見遠處傳來號角聲。

“魏軍行動了！”

了望台上的觀察兵大聲喊道。

姚崇翻身下馬，親自到了望台，看見前方的魏軍大營前，旌旗蔽空，人影流動。

“各師各營做好防禦！”姚崇大聲道。

下麵眾人齊聲道：“是！”

夏軍軍營上空也開始回蕩渾厚的號角聲。

五萬夏軍，軍營方圓五六裡，是非常龐大的。

包括了基本生活區，例如睡覺的營帳，吃飯、入廁的地方。

還有防禦工事區，例如壕溝、柵欄、箭塔、了望台等等地方。

還有後勤與功能區，例如養馬的地方、糧食存放地、儲水區、工坊等等。

大軍團作戰最難的點之一就是管理。

試想想，帶著一百人出去旅遊，管理起來都不容易，得把嗓子喊啞。

一萬大軍在冷兵器時代，就是大軍團了。

五萬大軍相當於集團軍。

你把男人們聚集在一起，不想辦法管理好他們，他們分分鐘可能被一個人高聲呼喊：一卷衛生紙，要五十萬銀鈔！

所以，本身大軍團作戰的起點就難上加難。

魏軍現在打過來，統領要求全軍做防禦，下麵的參將、指揮使們爭先恐後要求與魏軍決戰。

關於如何穩定軍心，也是一門學問。

所以，李彥設立了監察院。

這讓夏軍在如此緊要關頭，決策成本降到最低，效率提升到最高。

全軍上下，快速凝聚成一團。

寒風瑟瑟，枯黃的大地慢慢被無數魏軍填充滿，看上去就像是黑色的鋼鐵洪流在緩慢地流動著。

成群結隊的烏鴉從遠處撲來，如同一片片黑雲，越過魏軍主帥位上空，飛向夏軍軍營所在的方向。

“副元帥，斥候並未探查到韓世忠有派援軍過來。”公孫贏在慕容雲旁邊說道。

“那韓世忠部自己可有行動？”

“也沒有，原本在進攻管城，現在停止了！”

“停止了？”

“是圍而不攻了。”

慕容雲沉默片刻說道：“韓世忠作戰還真是謹慎呀，知道我發騎兵了，要先花時間探查清楚我們的騎兵動向，再進一步行動。”

“看來他是真的不打算救援涇城夏軍，而是要跟我們比誰先攻克！”公孫贏說道，“早聽聞韓世忠擅長打大兵團戰，而且極其喜歡用精銳取敵人最薄弱之處打攻堅戰。”

“我知道。”慕容雲看著前方，淡淡說道，“我們前麵是夏軍右路大軍，我們擊敗了這路大軍，韓世忠就隻能親自過來，那夏軍的中路就空白了。我們在管城的兵馬可以封鎖住韓世忠回去的路。”

“如果我們還沒有攻克前麵這路夏軍，而韓世忠卻攻克了管城，並繼續往前推進，擊穿我們防線，那我們隻能回援朝歌城了。我們的戰線將被韓世忠極力壓縮。本帥說的沒錯吧？”

“副元帥說的沒錯，現在我們集中兵力打夏軍右路，夏軍不僅僅麵臨我們十萬主力，還有隨時可能出來的一萬多涇城邊軍！按理說，我們占據了很大的優勢。”

說話間，魏軍前鋒已經集結完畢。

在前鋒的前麵，則是火炮營，五十門火炮陳列在前線。

片刻之後，右翼騎兵在慕容雲的示意下，先行動起來。

這些騎兵並不是去衝鋒的，而是圍著夏軍的軍營遊走，他們正在尋找夏軍軍營最薄弱的地方。

馬蹄聲震動四野，塵埃揚起如龍。

不時的，還會有十幾騎嘗試著衝過去。

但當看到木柵欄後麵還有拒馬樁，拒馬樁後麵還有壕溝之後，就迂回折返。

等騎兵圍著整個軍營做了大量的嘗試和觀察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地方被夏軍包裹得嚴嚴實實，騎兵肯定是沒辦法找到突破口了。

之後，魏軍的斥候再一次仔細在周圍找河流，甚至小溪，發現河流處流進夏軍軍營的地方，也被封死了。

下毒肯定是沒辦法下毒的，這種活水投毒，以這個時代的毒藥，等於沒有投。

夏軍防禦紋絲不動，那就隻能強攻了。

很快，戰鼓聲響起。

魏軍的前鋒營開始往前推進，腳步聲震動得地麵砰砰作響。

跟隨前鋒營一起的還有火炮營，火炮營的軍官專門記錄著距離，一旦進入射程範圍內，便用火炮轟擊木柵欄和拒馬樁。

持有火炮的魏軍，氣勢極盛，根本不將夏軍的木柵欄和拒馬樁放在眼裡。

但他們尚未拉近距離，魏軍連火炮都還沒有停下來，前麵夏軍軍營裡突然響起了火炮的咆哮。

一顆顆鐵炮劃破長空，朝魏軍前鋒砸來。

第一顆鐵炮砸下來，瞬間砸得泥土四濺，在地上彈跳了一下，撞到一個魏軍士兵身上，直接將那個士兵以及周圍的幾個士兵掀後退倒下去。

被擊中的那個士兵，胸前的鐵甲已經完全變形，胸部凹陷下去，鮮血從鐵甲縫隙裡滲出來，缺口處的爛肉變得焦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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