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翁婿敘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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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翁婿敘話第12頁 “其實我要求也不高,”雲庭呷了口酒,姿態閒適,“我和灼灼的事兒,我們倆自己定章程,隻要你們彆在背後扯後腿,我就謝天謝地了。” “你跟灼灼說了?”蕭晏目光如炬,沉聲問道。 “說了,”雲庭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帶著點得意,“她沒反對。” 不反對,那自然就是同意了。 想到這裡,他又說起了蕭晏和棄娘的婚事。 “這一場辦得那麼隆重,回頭讓我很有壓力啊!” “我早就該給棄娘一個婚禮了。” 提起陸棄娘,蕭晏眼神溫柔了許多。 愛是常覺虧欠,愛是曆久彌新。 從被陸棄娘買下的那一刻起,十年光陰倏忽而過,他們都已過了而立之年。 可那份情意,卻如同窖藏的老酒,愈發醇厚深沉。 “你不怕鬨得太過張揚,給京城那邊遞了話柄?”雲庭慢悠悠地晃著酒杯,眼神帶著試探,“張鶴遙那廝,可是眼巴巴盼著你倒黴呢。” “豈止是盼著我倒黴,”蕭晏嗤笑一聲,一針見血,“他是盼著我死。” “這就是你不講究了,”雲庭笑嘻嘻地揶揄,“不死就算了,你還裝死,讓人白高興一場。我要是張鶴遙,也得恨得咬牙切齒。” 蕭晏懶得理他這茬,神色重新變得凝重:“京城那邊,絕不會容忍我手握如此重兵。” 他的想法,竟與大丫不謀而合。 與其坐等皇權的屠刀落下,不如自己先行一步,斷臂求生——自己砍下的刀,至少能避開要害。 “你打算把兵權交出去?”雲庭嚴肅起來。 蔣玄也不自覺地握緊了酒杯。 蕭晏淡淡道:“皇後娘娘,先是透過諸葛先生給我透口風;然後又通過薑儀來懷柔施恩,這等心思手腕,實在令人敬佩。” “少繞彎子,”雲庭有些急了,身體微微前傾,“直說,你到底作何打算?” “既然皇後娘娘力主女子入仕,”蕭晏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一字一句道,“那麼西北兵權,我希望掌握在皎皎手中!” 雲庭先是愣了下,隨後撫掌讚道:“這主意好!” 西北本就是蕭晏打下的根基,如今三丫也已用赫赫戰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此舉既能保留西北軍核心力量,又正中皇後下懷,堪稱絕妙。 “蕭晏,你之前是這麼計劃的嗎?”雲庭問。 “不是。”蕭晏坦然搖頭,“原計劃是向皇上請命,攜全家留守西北,戍守邊關。” 雲庭:“……”他嘴角抽了抽,沒好氣道:“好好好!敢情你就沒想過我是吧?” 二丫要是真留在西北,他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真是自找心塞。 “不過王長齡來找棄娘之後,我心裡其實就覺得難受了。” 他給棄娘的,實在太少太少。 回首過往,無論是在京城的風口浪尖,還是流放瓊州的泥濘坎坷,無論他是落魄潦倒還是位高權重,陸棄娘始終默默站在他身後,甘願做他背後的影子,為他撐起一個家。 可他的棄娘,她本身的光芒,也理應被這世間看見。 這也正是後來,當皇後流露出那層深意時,明知其中暗藏“卸磨殺驢”的算計,蕭晏的心卻依然動搖了的原因。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610章翁婿敘話第22頁 ——他比任何人,都更想給棄娘一個機會,一個證明她自己的舞台。 他的棄娘,不輸給這世間任何一個女子,無論對方出身如何顯赫,才情如何驚豔。 既然女子入仕已成定局,那他的棄娘,為何不能為天下女子先? 誠然,皇家的目的是削弱他的影響力,但他能接受。 這一次,換他來托舉。 托舉他的棄娘,托舉昭昭,托舉皎皎,托舉灼灼,讓她們能掙脫束縛,在自己選擇的天地裡,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華。 他心甘情願,做她們背後沉默而堅定的基石。 “這一步若真能邁出去,”蕭晏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未來的力量,“改變的絕不僅僅是官場。方方麵麵,女子都將逐漸涉足。這世間,不應隻有男子在外搏殺。女子走出後院,於國於家,都是福祉。” 正是因為陸棄娘,他才真正懂得了女子的堅韌與向上,明白了母親對於一個家庭乃至周遭的巨大影響力。 女子理應受更好的教育,擁有更廣闊的視野,擁有走出深宅大院的權利。 “蕭晏,那很難的。” 雲庭收斂了玩笑,語氣沉重。 無需多想,單看他自己的家族,便知阻力如山。 這阻力,不僅來自男人構築的高牆,更來自那些被舊規陋習浸透骨髓的女人本身。 她們不僅自己不願走出,更會以最惡毒的言語中傷、羞辱那些勇敢邁步的人。 “再難,總要有人做。” 蕭晏的目光堅定如磐石。 那是棄娘的心願,是三個女兒的心願,自然也就成了他餘生奮鬥的方向。 “大不了,”他語氣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從頭再來。” 他的人生本就幾度沉浮。而這一次的“退場”,卻是他心甘情願的選擇。 “好!說得好!”雲庭霍然起身,高舉酒杯,眼中滿是激賞,“來,我敬你這份心胸與擔當!” 一直沉默的蔣玄,也默默舉起了酒杯,眼神沉靜而堅定。 “你呢?”蕭晏看向雲庭,目光帶著詢問。 至於蔣玄,他無需多問,深知其心。 “灼灼想乾什麼,我奉陪到底。但是她要是不想摻和進你們這些事情來,我懼內,可不敢跟她意見相左。” 頓了頓,雲庭又道:“不過其實壓力不在我身上,灼灼隻想賺錢,最多弄個皇商當當。但是昭昭——” 他看向蔣玄。 昭昭那種人物,絕非池中物。 她若下場,必定是翻雲覆雨手。 皇後對她的倚重,瞎子都看得出來,分明是指望她衝鋒陷陣,劈開荊棘。 蔣玄迎著雲庭的目光,隻說了八個字,卻重逾千斤:“昭昭所願,即我所願。” “好好好。”雲庭撫掌讚道,“好連襟。” “你還不是。”蔣玄麵無表情地回了一句。 雲庭:“……” 他差點被噎住,指著蔣玄笑罵:“我就說你,蔫壞蔫壞的。你說情緒都烘托到這裡,你偏要破壞氣氛。” 他摸著下巴,“說起來有一點,你們都沒有考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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