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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掠過白玉圓台,在其周圍激起浪濤回響,沉寂片刻過後,天際終於響起一個回音。
“聖泉仙宗在此!”
三股威壓如隕石墜地,重重的轟擊在了白玉石台地麵,微風拂過的威壓儘頭,三襲用暗金絲線繡著的古老潮汐紋路華服,赫然肅立在圓台上。
三人須發如雪,臉上透著一種曆經滄桑的沉靜威嚴,洛商微微一愣,那三人他都認識,正是聖泉仙宗的長老泉無涯、泉聽雪、泉照野。
“上使大人,聖泉仙宗前來獻胙!”
泉無涯的聲音並不洪亮,卻似寒泉滴落深潭,他低垂著眼瞼,褶皺堆積的眼皮下藏著兩粒琥珀色的瞳孔。當他躬身施禮時,發間穿插的鮫珠鏈相互碰撞,發出類似骨骼摩擦的脆響,而他的身後兩位長老如鏡像般同步施禮。
上使摩挲著翡翠扳指的動作微微停滯:“泉長老,你們的宗主......”這話問的刻意拖長尾音,懸在空中的後半句,比直接質疑更令人窒息。
“上使息怒。”泉無涯微微頓身,這位素來沉默的修士喉結滾動,脖頸浮現出蛛網狀的青筋,“宗主老人家身體抱恙,故委任我等登台獻胙。”
上使輕蔑一笑,不懷好意的說道:“如此,你們可得好好獻上聖泉,畢竟老祖對你們聖泉仙宗,可是深抱厚望的。”
“聖泉......聖泉......”泉無涯似有所思,提及聖泉二字顯得支支吾吾。
“坊間傳言,你們聖泉仙宗前往歸墟,不僅是顆粒無收,還被外敵戲耍了一番。”上使特意瞥了一眼聖泉仙宗高台,“難道確有其事?”
泉無涯勉強擠出一堆笑容,斬釘截鐵的說道:“絕無此事,上使大人真會說笑,我等這就準備聖泉。”
“但願如此。”上使將信將疑道。
“列陣!”
泉無涯一臉肅殺,忽而提臂握拳撒掌,身後的泉聽雪、泉照野得令,但聽得風移衫動,三人速呈掎角之勢,各據一點盤腿席地安坐,雙手掐訣不斷變化結印,口中念念不斷的吟誦著口訣。
刹那間,他們盤腿悄然浮空,身上長衫兀自獵獵作響,身形飄逸孤傲,散發著微微光芒,與此同時,他們背後花色長刃陡然出鞘,刃身纏繞著古老銘文,豎直高懸在他們各自身前。
“起!”
三人異口同聲,三柄長刃光柱衝天,彼此連接成一堵光幕,隻是眨眼的一瞬,三柄長刃光幕組成的三角刃界,如同無形的光罩,又似光影鑄就的牢籠,最終化成空中樓閣,矗立在白玉圓台上。
“聖泉一滴三千界,刹那芳華是長生。”
泉無涯左手控訣,右手拂袖向著刃界輕推,一隻袖珍的羊脂玉淨瓶浮空,投入至刃界正中央位置,三人再次齊聲吟誦,那羊脂玉淨瓶突然耀起綠芒,漸將整個刃界照成碧綠。
“滴滴噠。”
那羊脂玉淨瓶顫動,從中灑出數滴綠色甘露,遭遇刃界頓幻作無數綠色刃針,齊刷刷的刺入了白玉圓盤之中,而圓盤底下的磨坊中,六芒蜃靈陣越轉綠芒越濃。
“六芒蜃靈陣啟,六大仙宗已獻其五,難道他們是要......”洛商心中一震,急對雨侯說道:“他們是要對孕婦出手!”
“六芒蜃靈陣第六轉,一切都來不及了.......”雨侯的歎息吹散了案幾茶盞的熱氣,他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對此間重重早已預料。
洛商眸中金芒再起,他清晰的洞見六芒角域,無數的綠芒如銀針一般,爭相刺入孕婦的腹內,又如跗骨之蛆吞噬著胎盤,完全不顧孕婦的死活。
不消片刻,那些孕婦孕相全消,隻是臉色蒼白、氣喘籲籲,趴倒在地不能動彈,口中兀自乾喊著我的孩兒。
“胎靈化刃,怨氣成泉。”洛商的氣憤寫滿臉頰,“用未誕之子的先天生氣,替代枯竭的聖泉,他們簡直是喪儘天良。”
“這也是我與他們不共戴天的原因。”
“如此仙宗,將來若得機遇,我定要斬滅他們的道統。”
雨侯身形微微顫動,他凝視洛商的眼中,閃過一絲久違的詫異,他忽而嘴角微翹,自言自語說道:“南域的救世主終於出現了。”
洛商一臉好奇的問道:“什麼救世主?”
“那是許多年之前,我於極雨國的雨幕中,偶遇了一位怪異的仙翁,他醉酒預言不久的將來,南域必會降下一位救世主,挽諸國海民脫離苦海。”
“醉酒預言豈足為信!”洛商緊握手中長劍,正色道:“冀望於他人,還不如自己手中的長劍,手中三尺青鋒,勝過萬人空諾。”
雨侯微微一笑,說道:“我當時也奇怪,那仙翁穿著簡陋,外形消瘦,手中卻扶著一杆仙人指路的長幡,仙風道骨,我至今仍是記憶猶新。”
“仙人指路?”
“怎麼......莫非你也見過?”
白玉圓台之上,泉無涯、泉聽雪、泉照野收刃起身,台上的三角刃界頓時消散,隻留下那隻袖珍的羊脂玉淨瓶,輕輕浮動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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