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3章 龍潛於淵（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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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黑色星雲的邊緣，虹彩與墨色的界限涇渭分明，像一幅被潑翻的濃墨浸染了絢爛的織錦。聖女懸浮在交界線上，銀灰色光翼上的虹彩紋路與界心碎片的太極圖遙相呼應，將周圍不斷擴散的墨色氣息穩穩擋在光翼之外。

“這些負麵可能性能侵蝕意誌。”青牛族長的石錘在掌心轉動，石錘表麵凝結著一層厚厚的源氣冰晶——這是他用自身本源築起的防線，防止墨色氣息滲透，“剛才有個年輕修士隻是多看了星雲一眼，就開始質疑自己守護東荒的意義，差點被拖進去。”

王小五正蹲在一株虹彩荊棘旁，用銅劍小心翼翼地收集荊棘分泌的汁液。這種荊棘隻生長在虹彩與墨色的交界處，汁液呈奇異的紫金色，接觸到墨色氣息會產生劇烈的化學反應，冒出白煙將其中和。“叔的殘魂說這叫‘臨界液’，是兩種可能性碰撞的產物。”他將盛滿汁液的玉瓶遞給身後的修士，“多收集些，等下深入星雲時，這東西能當盾牌用。”

界心碎片的太極圖投射出黑色果實的影像：它此刻已膨脹到原來的三倍大小，表麵的扭曲笑臉開始變得立體，無數雙眼睛在果皮上睜開又閉上，每個眼神都代表著一種絕望的未來——東荒被混沌吞噬、界紗網絡徹底崩塌、所有守護者都淪為源氣的奴隸……

“它在向我們展示‘恐懼’。”聖女的源氣雙眸穿透影像，看到果實內部的核心並非實體，而是一團不斷旋轉的灰黑色漩渦，漩渦中流淌的能量與源初之影的混沌氣息同源，卻更加純粹、更加具有腐蝕性，“這些負麵可能性不是自然產生的，是有人在刻意喂養它。”

虹彩身影從界心碎片中浮現，它的光芒比在核心之地時黯淡了許多，顯然靠近黑色果實讓它感到不適：“是‘可能性收割者’……他們是域外之境最早的居民，認為隻有讓所有可能性歸於‘虛無’，才能避免失衡。黑色果實就是他們培育的‘虛無種子’。”

就在這時，星雲深處傳來沉悶的鼓點聲。隨著鼓點的節奏，墨色氣息開始有規律地波動，虹彩與墨色的交界線像被無形的手推動，不斷向他們這邊擠壓。青牛族長的石錘猛地砸向地麵，激起一道金色的源氣牆，才勉強穩住了交界線的後退。

“他們在發動‘虛無共振’。”虹彩身影的聲音帶著焦急，“每一次鼓點都會增強黑色果實的吞噬力，再過三個時辰，核心之地的巨樹就會被負麵可能性汙染！”

聖女看向身後的虹彩星雲，核心之地的方向隱約可見巨樹的虛影，此刻的巨樹已不如之前挺拔，葉片上的虹彩光芒忽明忽暗，顯然正在抵抗共振的影響。逆源草的根須在巨樹樹乾上瘋狂蔓延，試圖修複被共振震裂的紋路，但效果甚微。

“必須打斷共振。”聖女的銀灰色光翼突然加速扇動，平衡源氣順著光翼的紋路注入界心碎片，“王小五，你帶一半人用臨界液構建防禦陣，護住通往核心之地的路線；青牛族長，跟我去找出鼓點的源頭。”

王小五立刻點頭，銅劍在地麵劃出複雜的陣紋，紫金色的臨界液順著陣紋流淌，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五十名精銳修士分成兩組，一組注入源氣維持屏障，一組繼續收集臨界液，防備可能出現的攻擊。

聖女與青牛族長化作兩道流光，衝入灰黑色星雲。星雲內部比想象中更壓抑，周圍的墨色氣息不斷化作扭曲的人臉，試圖鑽進他們的識海。聖女的平衡源氣在體表形成銀灰色的護罩，將這些人臉一一震碎；青牛族長的石錘則發出低沉的嗡鳴，聲波將周圍的墨色氣息震散，開出一條臨時的通道。

鼓點聲越來越清晰，順著聲音的方向，他們在星雲深處發現了一座懸浮的黑曜石平台。平台中央矗立著九根雕刻著骷髏頭的石柱，每個骷髏頭的口中都含著一顆灰色的珠子，鼓點聲正是珠子碰撞石柱產生的。九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身影圍站在石柱周圍，他們的麵孔隱藏在兜帽下，手中的骨杖隨著鼓點的節奏敲擊地麵——這些就是可能性收割者。

“平衡者？真是意外的訪客。”為首的收割者抬起頭，兜帽下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臉，隻有不斷流淌的墨色氣息，“你們的平衡在虛無麵前，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笑話。”

他手中的骨杖猛地頓地，九根石柱同時爆發出灰黑色的光芒，黑色果實的影像在光芒中浮現，影像中的東荒正在快速崩塌，奇木的葉片紛紛墜落。聖女的銀灰色護罩劇烈震顫，識海深處傳來奇木的悲鳴——共振的力量已經開始影響東荒的平衡錨點。

“你們錯了，虛無不是終點。”聖女的平衡源氣注入界心碎片，太極圖在黑曜石平台上空展開，虹彩與銀灰色的光芒交織成網，暫時困住了九根石柱，“沒有可能性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失衡。”

青牛族長的石錘化作一道金光，砸向為首收割者的骨杖。骨杖與石錘碰撞的瞬間，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灰黑色的能量波向四周擴散，將平台上的墨色氣息震得粉碎。“東荒經曆過無數次危機，每次都有人說平衡會消失，但我們還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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