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1章 龍潛於淵（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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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亂流的光芒如同破碎的琉璃，在聖女的銀灰色光翼上折射出萬千色彩。

這裡的時間流速沒有規律可言，前一刻還是冰封的寒冬，下一秒就化作熾熱的盛夏；王小五剛剛拔出銅劍擺出防禦姿態，劍穗上的醒源果果皮卻已變得枯黃，仿佛經曆了百年風霜。二分之一的界心懸浮在聖女掌心，散發出柔和的光暈，將周圍扭曲的時空隔絕在外，形成一片穩定的小天地。

“按照星軌指引，碎片應該就在這片‘時間三角洲’的中心。”聖女的源氣雙眸穿透層層光流，左眼看見過去的景象——無數生靈在亂流中掙紮，最終化作星塵；右眼捕捉到未來的軌跡——界心碎片被一團灰黑色的霧氣包裹，正緩慢地吞噬著周圍的時間能量。

王小五的銅劍突然發出一聲輕鳴，劍身上的陣紋開始不規則地閃爍：“不對勁，這裡的時間能量裡混著混沌氣息！你看那邊——”

他指向左側的一片光海，光海中漂浮著無數凝固的身影，他們保持著生前的姿態，皮膚卻呈現出混沌特有的灰黑色。最前方的身影穿著先民的織造者服飾，手中還緊握著半截骨針，顯然是在尋找界心碎片時被混沌氣息定格。

“是源初之影設下的‘時間陷阱’。”聖女的指尖撫過界心，光暈瞬間擴大，將那些凝固的身影籠罩其中，“它用混沌氣息凍結時間，再讓陷阱隨著亂流移動，任何靠近的生靈都會被永遠定格。”

界心的光暈接觸到凝固身影的瞬間，灰黑色開始消退，先民織造者的眼睛緩緩睜開，露出解脫的神色。他對著聖女深深鞠躬，身體化作一道流光，融入界心的光暈，為其增添了一絲時間的力量。

“他說碎片被藏在‘時間悖論’裡。”聖女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那是過去與未來的交彙點，源氣在那裡會同時呈現順流與逆流的終極形態，連界心都很難靠近。”

話音未落，時空亂流突然劇烈震顫。二分之一的界心發出刺耳的嗡鳴，掌心的光暈瞬間黯淡了三成——時間三角洲的中心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既有孩童的啼哭聲，也有老者的歎息聲，無數矛盾的時間軌跡在此交織，正是織造者所說的時間悖論。

漩渦中央，一塊晶瑩的界心碎片正在緩緩旋轉，碎片周圍纏繞著灰黑色的混沌絲線，絲線的另一端連接著漩渦深處，隱約可見一雙眼睛在閃爍。

“它在親自操控陷阱！”王小五握緊銅劍，王二麻子的殘魂從劍中浮現，手中的酒葫蘆噴出金色的源氣，在兩人身前織出一道防禦陣，“叔的陣紋能暫時穩定時間流速，但撐不了太久！”

聖女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平衡源氣與界心的力量融合。銀灰色的光翼上浮現出無數細小的時鐘紋路，隨著她的心意轉動，將周圍扭曲的時間暫時撥正：“我去取碎片，你守住陣眼！記住，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離開界心的光暈範圍！”

她化作一道銀灰色的流光，衝向時間悖論的漩渦。穿過光流的瞬間，無數畫麵在她眼前閃過：東荒被混沌吞噬的慘狀、李如龍在源氣奇點中的最後回眸、先民織造者修複界紗的專注、王小五在葬仙台種植逆源草的身影……這些畫麵真實得仿佛觸手可及，每一個都在引誘她偏離方向。

“虛妄的幻象。”聖女的源氣雙眸同時亮起，順逆源氣在她體內高速運轉，將那些乾擾心智的畫麵儘數驅散。二分之一的界心爆發出璀璨的光芒，與漩渦中央的碎片產生強烈共鳴，混沌絲線在共鳴中劇烈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碎片時，漩渦深處的眼睛突然睜開，灰黑色的混沌氣息如同潮水般湧出，化作一張巨大的網，將聖女與界心碎片同時罩在其中。

“抓住你了，平衡的化身。”源初之影的聲音在亂流中回蕩，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你以為找到碎片就能修複界紗？太天真了！時間悖論會吞噬你的平衡源氣，等你徹底淪為混沌的一部分，整個星海都會成為我的養料！”

混沌之網開始收縮，無數過去與未來的負麵情緒化作尖刺，刺向聖女的識海。她能感覺到體內的平衡源氣正在紊亂，銀灰色的光翼上出現了裂痕，界心的光暈也越來越黯淡。

“你錯了，源初之影。”聖女的聲音穿透尖刺的嗡鳴，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平衡不是靠我一個人維持的，是所有世界的生靈共同守護的信念。”

她猛地鬆開緊握界心的手，二分之一的碎片立刻與漩渦中央的碎片產生更強的共鳴。兩道光暈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S”形符文，符文的光芒穿透混沌之網，照亮了整個時間三角洲。

那些被時間陷阱凝固的生靈身影紛紛掙脫束縛，化作無數道流光，彙入符文之中。先民織造者的骨針、鏡界生靈的虛影、虛無之民的光點……甚至連東荒奇木上的醒源果光芒，都跨越時空，出現在符文周圍。

“這不可能……”源初之影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恐懼，“你怎麼可能調動所有世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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