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2章 鳳翔於天（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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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界梭穿過萬法界的防禦光幕時，梭身的符文已黯淡到極致，仿佛隨時都會潰散。淩霄城的修士們看到歸來的飛梭，先是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待看清梭上三人的慘狀，歡呼聲又漸漸沉寂，化作一片凝重的沉默。

玄機子帶著萬法盟長老早已等候在通天塔下，見清虛道人捧著布滿裂紋的白玉鼎，韓立臉色蒼白如紙，靈月更是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不由得心中一沉：“情況如何？”

“萬魔之鑰已毀，魔主伏誅。”清虛道人聲音沙啞，拂塵上的銀絲斷了大半，“但碎星帶深處，恐有隱患。”

韓立強撐著取出定星盤，盤麵上的指針仍在不規則地顫動，指向一個陌生的坐標：“我們在魔主自爆前，察覺到一縷詭異氣息逃向此處，既非魔氣，也非機械符文。”

玄機子接過定星盤，指尖撫過盤麵的坐標，眉頭緊鎖：“此處是‘時光海’，乃三千大世界中最神秘的界域，傳說中能映照過去未來，連煉虛期修士都不敢輕易涉足。”

“不管是什麼，都得查清楚。”韓立咳了口血，紫霄劍在他掌心微微發燙，“那縷氣息若真是變數，放任不管必成大患。”

靈月被侍女扶下去療傷前，突然抓住韓立的衣袖：“前輩，時光海的空間法則與彆處不同，我這裡有枚‘溯洄符’，或許能幫你穩定身形。”她將一枚刻著沙漏紋路的符籙塞過來，指尖的溫度透過符籙傳來，帶著一絲微弱的顫抖。

韓立握緊符籙，鄭重地點了點頭。

三日後，淩霄城的煉丹閣內，韓立吞下第七枚“凝神丹”，元嬰在丹田內緩緩旋轉，蒼白的臉上終於恢複了一絲血色。清虛道人的白玉鼎雖未完全修複，但已能勉強動用，靈月也已恢複了七八成力氣，正坐在一旁繪製新的空間符籙。

“時光海的入口每百年才會開啟一次，算算時日，正好就在明日。”玄機子推門而入，手中捧著一卷古圖，“這是萬法盟珍藏的《時光海秘錄》，上麵記載著一些關於界域的禁忌。”

古圖展開，泛黃的絹布上繪製著一片翻騰的銀灰色海洋，海麵上漂浮著無數破碎的鏡麵，每個鏡麵中都倒映著不同的景象——有修士渡劫的畫麵，有王朝覆滅的殘骸，甚至有星辰誕生的瞬間。

“這些鏡麵是‘時光碎片’，能映照過去的片段。”玄機子指著圖中最深的漩渦，“但最危險的是‘未來蜃樓’，一旦陷入，便會困在自己的執念中，永世不得超生。”

清虛道人沉吟道：“我與小友同去即可，靈月小友傷勢未愈，留在淩霄城更為穩妥。”

靈月卻搖了搖頭，將繪製好的符籙疊成整齊的一疊：“我的空間法術或許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而且……那縷逃向時光海的氣息，總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次日清晨，時光海的入口在萬法界的極北之地開啟。銀灰色的海水從虛空湧出，在冰原上彙成一片湖泊，湖麵泛著漣漪，隱約能看到水下的時光碎片在緩緩旋轉。

玄機子祭出一艘由萬年冰晶雕琢的船，船身刻滿了抵禦時光侵蝕的符文：“此船名‘溯洄舟’，能在時光海中航行三個時辰，超時便會被海水同化。切記，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觸碰時光碎片。”

三人登上溯洄舟，船槳劃破水麵，激起銀灰色的浪花。剛駛入時光海，周圍的景象便開始扭曲，天空中的太陽變成了兩輪，一輪東升一輪西落，仿佛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

“定星盤有反應了。”靈月指著盤麵跳動的指針，“氣息就在前方的‘鏡影島’。”

前方的海麵上，果然浮現出一座由鏡麵組成的島嶼，島上的鏡麵不斷閃爍，映照出三人的身影——隻是鏡中的韓立沒有握劍，而是盤膝坐在隕星淵的星核旁；鏡中的清虛道人成了萬魔盟的首領，黑袍上繡著複眼圖案；鏡中的靈月則化作了時光海的浪花，消散在銀灰色的海水中。

“是未來蜃樓！”清虛道人低喝，拂塵揮出一道仙氣，將靠近船身的鏡麵震碎，“彆看這些鏡像，它們會勾起你的心魔！”

韓立卻盯著鏡中自己的身影，星核旁的“他”手中握著的並非噬靈三珠，而是半塊暗紫色的晶體，與萬魔之鑰的材質極為相似。“這不是心魔。”他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凝重，“這是某種可能發生的未來。”

話音未落，鏡影島突然劇烈震動，所有鏡麵同時轉向，映照出同一片景象——時光海的深處，一縷銀灰色的氣息正在吞噬時光碎片，氣息中隱約能看到機械齒輪與魔紋交織，正是從碎星帶逃走的那縷詭異存在。

“它在進化！”靈月失聲驚呼，“時光碎片的能量被它吸收後，氣息變得越來越強了！”

溯洄舟加速靠近，韓立能清晰地看到，那縷氣息的核心是一枚銀色齒輪，齒輪的齒牙上纏繞著黑色的魔紋，每吞噬一塊時光碎片，齒輪便會多生出一道齒牙。

“是機械符文與魔氣的融合體！”清虛道人眼中閃過震驚，“魔主雖死，卻以這種方式留下了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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