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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克蘭德陰沉的天空下,潮濕的霧氣如同無形的觸手,纏繞著高低錯落的煙囪與哥特式尖頂建築。克萊恩·莫雷蒂站在皇後區的街道拐角,左手握著一份揉皺的《每日新聞報》,頭條標題"迷霧海驚現神秘巨物"的油墨還帶著潮氣。他摩挲著藏在外套內側的黃銅懷表,表蓋上鐫刻的眼睛圖案在陰影中若隱若現,提醒著他昨夜占卜中那片被猩紅月光浸染的海域。
"又有新的異常了。"克萊恩低聲自語,靴底碾過石板路上的積水。自從晉升為"無麵人"後,他對超凡波動的感知愈發敏銳,此刻正有某種冰冷黏膩的氣息順著靈界滲入現實,像是深海章魚的觸須悄然爬上陸地。街角報童突然發出非人的尖嘯,原本清澈的眼眸化作渾濁的灰白色,手中報紙無風自動,所有鉛字扭曲成蠕動的黑色蟲子。
克萊恩瞳孔驟縮,迅捷如獵豹般甩出縛靈之線。銀色絲線在空中劃出詭異弧線,卻在觸及報童的瞬間被無形屏障彈開。更令人心悸的是,街道兩側的煤氣路燈同時爆裂,飛濺的玻璃碎片懸浮在空中,折射出無數個扭曲的世界——每個倒影裡都有一個渾身長滿鱗片的怪物正從霧氣中走出。
"這是...深淵汙染?"克萊恩後背緊貼斑駁的磚牆,喉間泛起鐵鏽味。他想起阿蒙在神棄之地說過的警告,深淵的侵蝕從來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如同慢性毒藥般滲入現實縫隙。當務之急是先壓製住眼前的異變,他迅速摸出一枚金幣,在掌心畫下占卜師途徑的符號:"以愚者先生之名,揭示這股汙染的源頭!"
金色光芒在金幣表麵流轉的刹那,克萊恩的意識突然被拽入靈界。這裡不再是熟悉的灰霧空間,而是一片沸騰的黑色海洋,浪花中漂浮著無數扭曲的人臉,每張麵孔都帶著絕望的獰笑。他的靈體劇烈震顫,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牙齒正在啃噬靈魂。千鈞一發之際,灰霧之上的古老權杖虛影浮現,一道金色光束劈開黑暗,將他拉回現實。
街道上的異變在灰霧力量的震懾下暫時平息,報童癱倒在地陷入昏迷,那些懸浮的玻璃碎片紛紛墜地。克萊恩抹去額頭冷汗,注意到手中金幣表麵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占卜結果如同烙鐵般刻入腦海:貝克蘭德港口,第三貨倉,淩晨三點。
當教堂鐘聲敲響三下時,克萊恩戴著兜帽混在夜班工人中間潛入港口。鹹腥的海風裹挾著某種腐敗的甜味,第三貨倉的鐵鎖早已鏽蝕,輕輕一推便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倉庫內堆放著來自南大陸的木箱,但空氣中彌漫的卻不是香料氣息,而是類似腐壞章魚的腥臭味。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蠕動的紫色苔蘚,突然聽見木箱後傳來詭異的吟唱:"在深淵的凝視下,一切終將回歸混沌..."
吟唱聲戛然而止,十幾具皮膚呈現病態青灰色的屍體破土而出。他們的關節以違背常理的角度扭曲,眼眶裡生長著類似章魚觸手的肉芽。克萊恩迅速掏出雙槍,子彈卻穿透了屍體的軀體——這些根本不是活人,而是被深淵力量操控的穢物。他立即切換戰術,左手甩出封印物"蠕動的饑餓",黑色長鞭精準纏住最近的穢物,右手則掏出裝有聖水的玻璃瓶潑灑過去。
聖水接觸穢物的瞬間,發出如同硫酸腐蝕金屬的滋滋聲。克萊恩趁機貼近其中一具穢物,在對方觸手即將刺穿自己喉嚨時,將一枚刻滿咒文的銀幣按在其眉心。這是阿爾傑傳授的深海教會秘術,銀幣爆發出刺目藍光,穢物的身體如同被抽走靈魂的皮囊般乾癟下去。然而,更多的穢物從陰影中湧出,倉庫頂部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猩紅月光傾瀉而下,在地麵彙聚成不斷擴大的深淵之眼。
"不好!"克萊恩轉身欲逃,卻發現退路已被完全堵死。深淵之眼中央緩緩升起一個人形輪廓,那是個渾身纏繞紫色霧氣的存在,臉部模糊不清,唯有七隻布滿血絲的豎瞳散發著令人戰栗的光芒。克萊恩感覺自己的思維正在被強行入侵,記憶如潮水般不受控製地湧出,從廷根市的遭遇,到灰霧之上的每一次交易,甚至連小太陽戴裡克的麵容都清晰呈現。
"占卜家途徑的''無麵人''...還有那片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灰霧。"深淵生物的聲音像是無數指甲刮擦黑板,"把你知道的所有秘密,都獻給深淵吧。"克萊恩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走向深淵之眼,就在指尖即將觸及猩紅光芒的瞬間,他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著昏沉的意識。懷中的羅塞爾日記自動翻開,泛黃的紙頁上浮現出一段用血書寫的密語:"當深淵凝視你時,記得...它也在被更高處的存在注視。"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腦海,克萊恩的意識深處響起愚者低沉的呢喃。灰霧空間轟然展開,他的靈體瞬間被拽入其中。在無數光點閃爍的灰霧之上,克萊恩單膝跪地:"愚者先生,懇請您賜予對抗深淵的力量!"灰霧翻湧,一根權杖虛影緩緩落下,克萊恩伸手觸碰的刹那,海量知識湧入腦海——那是屬於"詭秘之主"途徑的部分奧秘,以及如何將灰霧力量具現化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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